溪云眠要休养几天,偏第二天宫里便来人传旨,说是太后祈福期间格外思念靖昭王,让他带着王妃进宫坐坐。
“不想去。”
溪云眠躺在床上,总觉得这次传旨其中有诈。
她昨天刚治好谢辞罪的腿,被傀儡重伤,今日就让他们进宫,该不会是秦慕予已经发现她没死吧?
“能拒绝吗?”溪云眠看向谢辞罪,思索片刻又道:“最好你也装作腿没好的样子。”
谢辞罪坐在软榻上,淡声问道:“有必要吗?”
早在前几日,他能走的消息便已经传遍大街小巷,宫中更是无人不知。
此时瞒着太后,似乎有些多此一举。
溪云眠点头道:“我觉得有必要,昨日伤我的傀儡,其本魂定然在太后手中,你身上万千恶灵不都是她豢养的么?今日派人来传我们进宫多半是试探。”
谢辞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狠厉,如今他的腿已然痊愈,想要报仇也不是做不到。
“我劝你别高兴的太早,如今只是好了腿,可你身上仍有恶灵。”溪云眠泼了他一头冷水,“只要还有阴灵在,太后要杀你跟杀只狗没什么区别。”
谢辞罪神情阴沉了起来,将不悦写在脸上。
溪云眠扯扯嘴角,也是完全不怕的说道:“怎么?你不信?”
谢辞罪却很是严肃的看着她的方向,“本王和狗岂能相提并论?”
“……”
溪云眠有些无语,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?
“不去,本王拒绝了便是。”谢辞罪自从腿上完全没有腐肉,可以不用再担心什么时候会倒在外面无人问津,被人看见狼狈模样之后,整个人心情似乎都好了几分。
也不再抗拒旁人给他领路,而且他听力极好,在人少的时候,即便不用人领着,也能依靠旁人迈步的远近高低来判断前方是什么路。
只不过这次他出去的时候,还是听了溪云眠的建议,又坐回了轮椅。
太后宫里的内监一直候着,见到他出来忙说道:“王爷王妃可是准备好进宫了?”
“你回去告诉太后,本王身体不适,尚不能进宫孝顺,等本王身体好了之后再进宫给她请安。”谢辞罪语气淡漠,更像是命令一般。
内监当即躬着身子说道:“王爷既是身体不适,更应该进宫让御医瞧瞧才是,先前王爷命悬一线,不还是和王妃进宫了?如今坊间都说王爷能行能走,却反倒不愿进宫,这传出去怕是对您和王妃的名声都不好呢。”
谢辞罪没什么耐心,见自己好言好语的说了两句对方还不识抬举,顿时冷声道:“来人,撵出去。”
“王爷!”内监当即挺直了腰杆,道:“奴才可是奉太后旨意请王爷王妃入宫,王爷难道要违抗太后懿旨吗?”
“你们是想让本王亲自动手吗?”谢辞罪微微侧头,双目虽无神,却带着极大的威压。
侍卫见此立刻动手将内监架了出去,谢辞罪转身这才又回到屋内,起身离开了轮椅。
“王爷,你是没事做吗?整日待在屋子里做什么?”溪云眠见他又回来,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谢辞罪坐回软榻之上,轻车熟路的摸到茶盏,给自己倒了一盏茶。
边喝着茶边淡然说道:“这里是本王的卧房,你想让我上哪去?”
“去睡狗窝。”溪云眠冷哼一声,用为数不多的力气给自己翻了身,背对着谢辞罪。
偌大的王府难不成还没有别的房间了?倒真像小狗似的还认窝。
谢辞罪晃悠着茶盏,唇角勾起几分浅淡笑意,“本王记得你说过,可以治好我的眼睛。”
“能啊。”溪云眠闻言,又一个使劲让自己翻回去了,笑意盈盈的看着谢辞罪,“只是单是治腿,王爷已经把王府钱财和权势统统交给了我,若想让我治眼睛,王爷还拿得出什么?”
“你还想要什么?”谢辞罪反问,他能明显的感觉到,自从溪云眠进王府后,他的生命力似乎越来越旺盛了。
只要在她身边,身上的那些黑团便不敢作祟。
是以他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多在溪云眠身边待会,这样自己身上的腐烂气息也能减弱几分。
溪云眠仔细想了想,道:“王爷为我做的那把伞可还没有做完,不如等王爷眼睛恢复之后,帮我将那把伞做完吧。”
“何须等到复明?”谢辞罪微微抬着下巴,带着少见的自信,“本王便是眼盲,也能做好一把伞。”
“得了吧,我的伞面上要以玄色为底,正反两面要以描金印天干地支八卦安魂咒词,你弄的明白吗?”
溪云眠不假思索的反驳,她可不用丑东西,再好的东西若是丑的,那都入不了她的眼。
谢辞罪挑眉,“这有何难?本王保你半月之内能拿到伞。”
“但我可保不了你半月之内眼睛能好。”溪云眠动了动手指,治一次腿尚且如此,若是治眼,那少不得要多用些手段。
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不多加修行,只怕承受不住请诸神上身。
“罢了,你先好好养伤吧。”谢辞罪不再言语,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急。
溪云眠眼下身体还未好,太后又虎视眈眈的盯着。
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,能和太后对抗的势力,必要的时候也得准备着,若是谢临仙阻止他报仇……
谢辞罪想到此处,便也不再闲坐着,而是拿着刀去了院中,让时柯时岚陪他练武。
差不多临近午时的时候,谢辞罪本想去问溪云眠想吃些什么,娄晖忽然从前院跑了过来。
“王爷,出事了。”娄晖急匆匆的跑过来,气还没喘匀便立刻又开口道:“太后恼怒你和王妃不进宫请安,下旨派御林军包围王府,还说等您想清楚知道错了,再给您和王妃解禁。”
“来了多少人?”谢辞罪握着手中的刀,眼底带着几分看不清的杀意。
娄晖闻言一愣,听王爷的话,怎么像是打算杀出去的模样?
“爱多少人就少多人呗?太后如此做倒也成全了我,我总算能落几天清净。”
溪云眠扯着嗓子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