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直背着谢辞罪回到客栈,溪云眠伸手就要扒他衣服。
“要不我来?我听闻——”晏直抿抿唇,欲言又止。
溪云眠手上动作停了停,“听闻什么?”
“我听赵玉茹说你与王爷并无感情,要不还是我来吧,你……应该是不喜欢他的吧?”晏直想着,她以后若与王爷和离,名声也能好些。
溪云眠勾唇,“你遇到赵玉茹了?她跟你说我喜欢宋未离,为了不嫁谢辞罪去侯府门前求他迎我进门?”
晏直尴尬的点点头,溪云眠道:“这事是真的。”
“那你合该与王爷保持距离,来日我为你作证,你亦是可以再嫁。”晏直心中感激她帮了自己,是以觉得自己这么建议也是没错。
溪云眠起身到门口打开屋门,“但我不喜欢宋未离,来日和王爷和离,我也不会再嫁。”
嫁人有什么好的,她以后是要回悬涧山的。
“更何况谢辞罪为护我受重伤,我们二人现下又有夫妻之名,我若为避嫌便不为他医治,那才是该遭天雷劈。”
溪云眠说完一指门口,道:“你若真心想帮我,便替我守着门,别让任何人闯进来。”
“好。”晏直惊讶她说的那番话,但又从心底里觉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,果断起身出门守着,顺便还给关了门。
溪云眠这才伸手要去脱谢辞罪衣裳,还未有动作,手便被抓住了,“我无碍。”
“我得看看才放心。”溪云眠挣脱他的桎梏,又调侃笑道:“王爷难不成是害羞了?你连未穿衣服的模样我都见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谢辞罪微微偏头,躲避着溪云眠的视线。
他身上泛起了红,躺在那不反抗的模样,多了几分任君采撷的诱惑。
溪云眠轻声道:“我知道你在意什么,所以我把他请出去了。”
她说着话,谢辞罪的衣襟也完全被打开。
他紧致有肌的皮肤上,多了好几处溃烂,散发着浓烈的腐臭,连他自己都嫌弃的皱眉。
溪云眠伸手触摸,谢辞罪再次抬手阻拦,“脏。”
“这有什么脏的?我得检查检查你这腐肉到底什么情况。”
她之前给他检查过,谢辞罪身上的腐肉处藏着的都是恶灵,但方才他的恶灵明明被对方压制,按理说不该这么快生腐才是。
溪云眠好不嫌弃的扒着腐烂,谢辞罪发觉自己的心跳的十分快,好似战前的击鼓,强烈又掷地有声。
“是毒?”溪云眠疑惑,若是毒她先前为何没看出来?
还是说刚刚对战之时,那些人兵器上淬毒了?
溪云眠思索片刻,对着外面喊了一声,“晏直,帮我把那些刺客用的武器都拿来。”
“其实刚才晏直说的不错,你若还想嫁,不应与我过从亲密。”谢辞罪抿唇,他觉得自己这副身体糟糕透了。
不过是些刺客他都拦不住,如今又浑身溃烂发臭,他这样的人活着……还不如不活。
“谢辞罪,你没病吧?”溪云眠淡声质问。
谢辞罪愣住,忽而溪云眠似乎在靠近他,他下意识想躲,却在耳边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。
溪云眠贴近他的耳朵,用极低的声音说道:“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?我不是溪云眠,我又怎会喜欢宋未离?”
谢辞罪整个人僵住,她这是——承认了?
“你不必自怨自艾,身上种种皆非你所愿,你是被奸人所害,你坚强撑到现在,好不容易等来我这一丝希望,若此时放弃,你先前隐忍皆成了笑话。”
溪云眠垂眸看着他身上黑气渐消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她也不愿自曝身份,但方才谢辞罪似乎有很强烈的放弃活着的想法,以至于他体内恶灵瞬间抢占他的身躯,若不加以制止,今晚所有人都拦不住他。
恐怕龙石县都会遭受灭顶之灾。
“你……”谢辞罪听着她的话,内心百感交集。
她如今承认自己不是溪云眠,只是为了澄清她不喜欢宋未离,是在解释吗?
她在向他解释?
谢辞罪的心又跳的炽烈,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在心中蔓延。
“谢辞罪,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溪云眠微微起身,指尖轻触他身上腐烂之处,用灵力镇压恶灵。
谢辞罪低声应了一句,“你说。”
“看在我多次护你的份上,我想让你答应我,只要我还活着,你就别放弃活着的希望,相信我,永远相信我会救你。”
溪云眠从没想到过,谢辞罪身上的恶灵竟是如此凶猛,他不过流露出一丝求生想法,便差点夺了他的身体。
不知是他从前从未放弃过活着,还是因为……秦慕予又帮太后做了什么。
总之她现在必须要稳住谢辞罪,让他任何时候都不要生出求死的想法。
他死了不可怕,若在还未死的时候被恶灵夺取身体,以他的能力足以血染山河。
“相信你?”谢辞罪从未听到过谁对他说这样的话。
也从未有谁跟他说,希望他活着。
“相信我。”溪云眠说的十分坚定。
谢辞罪下意识的握拳,良久才开口道: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真听话,好好休息吧,等会我检查过那些兵器之后再为你上药,祝由术能帮你再撑一会的。”溪云眠起身,他身上的恶灵已经压下去。
谢辞罪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,用点药就行。
溪云眠起身往外走,正好晏直抱着一堆兵器回来。
她轻轻关门在屋外检查,谢辞罪依旧躺在床上,内心五味陈杂。
她说她是他活下去的希望……
曾经也有道是他的活下去的信念,只是如今他可能要动摇了。
门外溪云眠蹲在地上,一把把兵器检查,发现只有把的刀剑上是有些奇怪的。
不仅有刻印的驱邪符咒,还有奇怪的味道。
“这味道是……鬼兰?”溪云眠有些不确定。
晏直疑惑,“什么是鬼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