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未离的转变让溪云眠都愣了一下。
她看着面前带着几分恳求目光的人,不可思议的说道:“你还是宋未离吗?要不我先帮你驱个邪?”
“你到底帮不帮?”宋未离咬牙,带着几分桀骜。
溪云眠点头,“这语气到底熟悉点了,不过能不能帮你也不是我说了算。”
“要和王爷说?”宋未离蹙眉,他是真有点怕谢辞罪,总觉得那家伙是个疯子。
溪云眠摇头,道:“今夜子时,你在侯府后门等我,能不能帮到时候就知道了。”
“行。”
宋未离走了,溪云眠还在摸下巴,“这家伙吃错药了吧。”
“我看他态度挺好的啊。”晏直走过来,还是满脸不解。
溪云眠冷笑,“就是态度好才不寻常。”
宋未离最是看不惯她,说不准是碰上什么要命的大事,才会如此。
但这件事要不要帮她,还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。
毕竟他身上可是间接挂着一条人命。
宴会还在继续,溪云眠和晏直回到庭院里,谢辞罪正站在庭院之中,周围美女环绕。
“王爷真受欢迎,你看了不吃醋?”晏直看向溪云眠。
溪云眠眨眨眼,“我吃什么醋?跟我又没关系。”
如果不是赵玉茹真和她八字犯冲,她甚至都可以看着赵玉茹和谢辞罪坐在一起吃饭。
不过现在也行,反正她都快离开王府了。
谢辞罪听着身边莺莺燕燕一声声王爷喊得有些心烦,忽而听到熟悉的脚步声,他侧头径直走了过去。
“干什么去了?”谢辞罪询问。
溪云眠如实说道:“宋未离找我,和他说了会话。”
“嗯。”谢辞罪沉眸,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。
她不是承认自己不是溪云眠了吗?她那么讨厌宋未离,为什么还会去见他?
“王爷放心,我陪云眠妹妹去的。”晏直误以为谢辞罪误会了溪云眠,连忙解释她并非单独见其他人。
谢辞罪闻言更不高兴了,比起宋未离,他现在更讨厌晏直。
“她现在还是王妃,你这么称呼不合适。”谢辞罪冷冰冰的开口。
晏直恍然大悟,道:“也对,的确不太合适。”
“无妨,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,称谓而已。”溪云眠并不在意,王妃妹妹溪云眠什么都好,总之是个代号,也都不是她真正想听到的。
晏直傻呵呵的乐,“还是叫王妃吧,免得旁人误会了你,不过等以后你离开王府,我可以叫你云眠妹妹吗?”
谢辞罪默默握拳,伸手拉住溪云眠,回了晏直一句,“不可。”
随后他带着溪云眠离开,竟是直接寻回了后院。
“那些宾客你不管了?”溪云眠一愣,既惊叹他对王府的熟悉,也意外他就把客人那么丢在庭院了。
谢辞罪冷声说道:“有皇叔和内务府的人招待,我一个瞎子去了也是白去。”
溪云眠觉得他有些奇怪,问道:“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?”
“我向来如此。”谢辞罪抿唇,一路走进屋。
溪云眠坐在软榻上,笑道:“不过这样也好,我也不喜欢那么吵闹的场合,全都是虚情假意。”
谢辞罪嗯了一声,从床边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。
溪云眠接过手,疑惑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盒子是红木雕花的,一看便十分金贵。
溪云眠有些欢喜的拿在手里,谢辞罪淡声说道:“你说过的话我记着,你有自己的事要做,我不拦着,我也没有娶旁人入府之心,你依然可以安然待在王府。”
溪云眠愣住,他把自己带回来就是要说这事?
“其实也没关系,不让赵玉茹入府本就是我个人原因,我不能耽误你的好事不是?我已经和晏直说好了,以后我去——”
溪云眠话都没说完,谢辞罪上前一步,明明双眼看不见,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。
“身为王妃你可以有很多权利,晏直一个连官衔都没有的人,如何帮你?”谢辞罪反问。
溪云眠也想过这个问题,晏直的确帮不了她太多,便是想查什么都没有人手。
“可我也不想一直仰仗王府势力。”溪云眠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
谢辞罪如今肯容着她,完全是因为恩情以及他的眼睛还没好,对她依旧有所求。
但是未来呢?
她是悬涧山人人尊敬的少门主,从小到大只有旁人捧着她,她接受不了自己未来有一天是被赶出王府的。
她的自尊心和骄傲告诉她,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。
“你可以。”谢辞罪微微俯身,伸手打赏溪云眠的肩膀,“我曾说我会护你,那今日我便把这句话说完整些。”
溪云眠微微仰头看着他,此刻窗外些许阳光洒进来,刚好落在她和谢辞罪的身上。
“我不管你是谁,是什么身份,也不管你要做的事是对是错,你这个人是正是邪,我都会护你,护你一生。”
谢辞罪说的极其认真,仿佛神明起誓。
溪云眠愣在原地,这一瞬间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,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
她刚刚听到了什么?
谢辞罪在说什么?
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
“你——你今日说这样的话,可想过你未来的妻子?”溪云眠很快就冷静下来,谢辞罪未来可是要娶亲的,他这么说把他未来夫人置于何地?
谢辞罪很是郑重的开口,“我不会娶亲,即便娶了,今日承诺绝不会变,你护我尊严,治我断腿,除我腐肉,我并非不知感恩之人。”
“仅此而已?”
谢辞罪点头,“这些恩情与我而言,高于一切情爱,也高于我自己,所以你可以继续住在王府。”
溪云眠不喜欢赵玉茹,他以后不提便是。
听到这话,溪云眠心里稍稍松口气,还好只是为了恩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