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宋未离上蹿下跳的,就差把挑衅写在脸上了。
“走远点别烦我。”溪云眠从昨天就没看见谢辞罪,问时柯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。
这让她莫名觉得烦躁,他一个眼盲之人能去做什么事?
万一出事了怎么办?
溪云眠过于焦躁,但在慕梨儿看来却像是好事,因此也不用宋未离再去惹她。
这可是合了宋未离的心思,终于不用担心被溪云眠一怒之下打死了。
“这个县城倒是比之前的都热闹,不愧是快要到京城了。”慕梨儿一路上都在陪溪云眠说话,也是她自己没怎么出过门觉得新鲜。
溪云眠看向外面,道:“这里之前还不是这样的。”
她放下轩窗的帘子,心中总觉得不安,随手为自己卜了一卦。
“时柯,就在龙石县住下吧。”溪云眠吩咐道。
慕梨儿和柔音都看向她,“可是卦象出什么问题了?”
“嗯,不宜前行,恐怕要出事。”
时柯立刻去打听客栈,不多时马车停下,溪云眠下去又吩咐了一句,“就在此处等王爷回来。”
“云云,我们去街上走走吧,感觉好热闹的模样。”慕梨儿挽着她,还喊着柔音。
溪云眠点头,她也不放心这两个人单独上街,方才那卦象可不算是好卦。
慕梨儿买的高兴,柔音也没怎么逛过,她们俩开开心心买了不少东西。
“这里的小贩人都好好呀,又送礼物又送吃的。”慕梨儿拿着免费的点心,笑的合不拢嘴。
溪云眠回头看过去,正巧目光撞到本来笑呵呵看着她们,却在四目相对时又立刻收回目光装作不认识她的人。
她心下了然,道:“的确很好。”
溪云眠没想到自己在龙石县待遇这么好,当初在这得的香火之力,还以为只是一时感激呢。
“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你。”柔音观察许久,总觉得这些人都是在看阿云的。
溪云眠点头刚要解释,迎面就冲过来两拨人,穿着朝廷的盔甲将她们团团围住。
还有不少将士列队街边隔绝人群,定安王谢毅手持卷起的帛书单手牵着缰绳骑马而来。
“溪大人上奏自家女儿被邪祟上身,还有杀害高僧之嫌,故本王奉太后懿旨,带靖昭王妃回京面圣。”
柔音有些紧张的握着沈晚啼的胳膊,溪云眠抬头看他,“拿来我看看。”
定安王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,瞧见她脸色有些不好,微微蹙眉。
这是之前的伤还没好?
他利落下马走过去,靠近之后更能看出她脸色惨白。
“赤灵芝没吃?”谢毅将帛书递给她,压着声音问了一句。
溪云眠打开帛书,却没怎么看上面的内容,而是说道:“这次伤得有点重,虚不受补。”
谢毅眉头深锁,总觉得这次看她,她哪里有些不一样了。
“王妃既确认了懿旨,还是请尽快返程回京吧,由定安王的私兵护送。”
后面又走来一位官员,溪云眠看过去,居然还是熟人。
“王妃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昌洺拱手行礼,别有深意的看着她。
溪云眠冷笑,“这人是太后派来的?”
“太后应该不会调动朝廷官员。”谢毅皱眉,但宫里又的确只有懿旨没有圣旨。
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只不过是他母亲说让他听宫里的吩咐行事,他才带私兵而来。
“王妃,请吧。”昌洺催促着,道:“今日来接王妃回京的也不仅仅有定安王的神武军,还有禁军。”
他话音一落,禁军立刻抽刀,那意思是不配合就要动真格的了。
“禁军又怎么样?难道禁军还要当着我的面抢人?”宋未离匆匆赶过来,刚刚他也听到了,太后要定罪之一的理由是杀佛寺高僧。
那些高僧是他母亲找的,太后用这件事论罪,结果无非是要么溪云眠赢,他母亲获罪,轻则被议论纷纷,重则遭罚。
与他而言,简直就是双输的结果,所以他至少现在不能让溪云眠就这么跟定安王回京。
要是在路上出什么事,谢辞罪在发疯报仇之前,一定会先撕了他。
一想到他和柔音在去悬涧山路上看到的一具具尸体,他就觉得浑身冰凉。
“宋小侯爷这是要抗旨了?”昌洺没想到宋未离居然也在,不过一个小侯爷应该也阻挡不了手持太后懿旨的亲王。
昌洺底气很足,宋未离照样不虚,“溪云眠再怎么说与我也算是有过亲事。”
他话音刚落,溪云眠和柔音两个人的眼刀就飞了过来。
宋未离莫名心虚,但依旧强撑这口气说道:“她是不是邪祟上身,难道本少爷不知道?既然要对簿公堂,那我自然也是要去的,不过我身体不适,你尽管回去跟陛下回话,有什么罪责我一力承担。”
“只怕肃宁大长公主也难以替小侯爷挡下这违抗太后懿旨的罪名吧?”昌洺挥挥手,打算让禁军动手。
宋未离冷笑一声,纨绔不羁的劲儿又上来了,垂眸讥讽的看着昌洺。
“肃宁大长公主不行,可本少爷不是还有个当文安侯的爹?”
昌洺顿时皱眉,怎么把这人给忘了。
文安侯,在先皇大肆诛杀文人之时,以一己之力护住天下文人学子,后又带头逼先皇退位,辅佐当今圣上登基。
在文人地位中,无人能出文安侯左右。
“识相的就赶紧回去传信,再拦着小爷我逛街,小爷我杀了你。”
宋未离学着溪云眠的模样放狠话,给溪云眠看笑了。
昌洺左右为难,太后也说必须趁这个机会单独带走溪云眠,若是小侯爷不肯……
“王爷,这事还是您来定夺吧。”
谢毅同样为难,溪云眠对他来说有救母之恩,但宫里旨意不可违,这也代表着皇室的尊严。
他紧紧蹙眉,良久开口道:“本王护送你回京,定让你安全进宫面圣。”
“我若拒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