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回宫报信,太后听到溪云眠自请禁足,又恼又怒。
“禁足?不就是打量着皇帝知道了后会心疼谢辞罪,禁足也就解了。”
太后冷笑一声,又道:“递信出去,让前朝多给皇帝施压,到时皇帝也不好真就给解了禁足,既然溪云眠愿意闭府,那就让她闭吧,且看谁能熬得过谁。”
溪云眠这一闭府,连景王都出不去了。
还有晏直,他原本倒是能出去的,不过他也不是巡防营统领,想着即便他不去也没什么事,所幸也在王府里没出去。
靖昭王府里全府上下都在跟着溪云眠练太极,就连谢辞罪也没闲着。
王府里一片祥和,可康国公府就不那么岁月静好了。
国公府内,国公爷要为宗维发丧,但他爹宗海禄不同意。
宗冲也被打的狠了,没一两个月压根别想下床。
国公爷每日都要在朝上状告溪云眠,皇帝也只说事出有因,眼下王府禁足,也算是惩罚了。
皇帝给了国公府不少赏赐,可国公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只是不等他再想办法折腾,国公府里疑似闹了鬼。
国公爷在书房办公事晚了些,回院子里的路上,却迷了路。
那竹林像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似的,直到次日一早,国公爷被发现睡在了竹林里,染了风寒高热不退。
“不好了夫人,少爷伤势恶化了。”宗冲的奶娘急匆匆的来禀报。
国公夫人担忧惊措的起身,道:“怎么会?他前两日不是已经好些了吗?御医也说只要好好养着伤处就可以了。”
“是啊,可自打昨个夜里少爷就忽然胡言乱语起来,嘴里骂着靖昭王爷,还说什么护国寺外没杀了他之类的话,我听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,眼下少爷还骂着,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?”
国公夫人匆匆起身过去,宗冲趴在床上,嘴里胡乱的喊着,“容妃那个贱人,竟然狠下心牺牲自己的小儿子保全自己和另一个儿子,好啊,那就杀了他,让他死在宫外!”
“谢辞罪也不过是个贱人生的儿子,动不了容妃就好好折磨折磨他,也算是报我在宫中受她欺辱之仇了。”
国公夫人听这语气,麻意瞬间传入四肢百骸,这分明是国公爷那位死在宫里的妹妹的声音。
“玉娴啊,嫂子知道你心里有苦有恨,可,可冲儿体弱经不起你折腾啊,你快快离去吧。”
国公夫人颤抖的开口,可‘宗冲’却毫无反应。
眼看着自家儿子越来越疯,国公爷还在高烧不退,国公夫人慌得六神无主,猛然想起了那日在靖昭王府前溪云眠说的话。
‘只怕国公爷到时候别上门求着我才好。’
国公夫人心慌不已,思索片刻道:“套车,我要去靖昭王府。”
……
“有一个东西,不知你可用得上。”
谢辞罪喊着溪云眠来了书房,从架子上拿出一个长条盒子递给她。
溪云眠打开一看,里面是把剑鞘。
她不解的抬头,谢辞罪抿唇道:“我锻了一把适合断魂的剑鞘,花纹也是按照剑柄上的纹路做的。”
溪云眠很是意外,抱着剑鞘就走了。
谢辞罪跟着她,一路走到后院。
溪云眠正在屋内,将断魂插进了新的剑鞘里。
严丝合缝。
“还有个地方,我带你去看。”
谢辞罪在外低声说了一句,溪云眠拿着断魂跟他又走到后院,当初为原身设灵位供香火的小院,不知何时已然单独划分了出来,并且重修了一遍。
眼下这个院子更像是独立的祠堂,溪云眠推门而入,里面的确是祠堂的摆设。
三面都摆着阶梯似的供奉架子,烛火灵位整整齐齐。
溪云眠走过去,看见正中央灵位上的字,顿时潸然泪下。
悬涧山掌门棠溪传之位。
而在其下方的便是溪云眠的大师兄的灵位。
溪云眠红着眼睛看了一圈,这座祠堂里供奉的灵位,尽是悬涧山的师兄师弟们。
“你,你怎么知道的……”溪云眠抹了眼泪,拿起香磕头,并问着心中好奇。
谢辞罪与她一并跪下上香,在插好香之后才说道:“我问过慕梨儿,也仔细打听过,不过应该是不够全面,若有差的还要你亲自补上才是。”
“的确是差。”溪云眠跪着身子,深吸一口气道:“再打两个灵位出来,一个刻悬涧山少门主棠溪云,另一个刻上秦慕予的名字。”
溪云眠静静跪在蒲团之上,她必将亲手杀了秦慕予,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为悬涧山正名报仇。
谢辞罪跟着跪了一会,发现香绮和巧巧正在门口,似乎有什么事。
他思索片刻起身出去,香绮连忙福身说道:“国公夫人来了,想见王妃,不过被侍卫拦下了,她在门口闹着,这事要如何处置?”
“我觉得姐姐应该处置不了了。”巧巧扒着门框,歪着脑袋脆生生的说道:“姐姐周围好多灵力,比之前还要多。”
谢辞罪回过头,她这是彻底恢复了?
“巧巧,你在这守着她,有事就让香文找我。”
谢辞罪揉了揉她的脑袋,巧巧立刻乖巧点头,“姐夫放心便是。”
这一声姐夫喊得谢辞罪嘴角压不住,他轻笑着往外走,却又在想起宗家时冷了脸。
“最近时柯时岚没少出门探消息吧?”
香绮点点头,“听说国公爷操劳过度病倒了,染了风寒但始终没治好,一副副汤药喝着,依旧是高热不退。
小公爷似乎也病了,好些是疯了。”
谢辞罪冷笑,“宗冲会疯?你去前院递个消息,便说——”
“便说死掉的大哥哥不下葬,老爷爷可是好不了的。”巧巧突然凑过来,仰头看着谢辞罪,道:“那个公府的事姐姐和我说了,老爷爷就是因为死掉的大哥哥才病倒的,只有正常下葬,老爷爷才能好起来。”
谢辞罪微微扬眉,对香绮说道:“去传话吧,顺便多说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