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养尊处优,高高在上的君主,习惯了一言定人生死。
他所忧心的,从来就只有他的爱子,会不会因这五百余人的口舌相传,将天爻谷一案的实情传了出去,遭人非议。
宋兰亭顿了顿,心底发虚,嚅嗫半晌,试探着问:
“父皇,待今夜陆女过了门,就该去尚宫局当差了吧?”
裕丰帝朝他摆了摆手:“你替朕好好送她出嫁,下去吧。”
终究是亲疏不同,有人因此殒命,有人却因帝王心怀对故友的愧疚,选择不再追究。
宋兰亭欢欢喜喜的谢了恩,速速赶回王府了。
谢行湛虽被拉到了西华门前,行了三十廷杖。
廷杖这事,与大理寺的“杀威棒”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,只是比起大理寺,内宫之中的廷杖又要多些门道。
大理寺无论轻重,其目的是威吓要犯,几乎灭顶的痛楚是必然的,只是这一棍下去,究竟是皮开肉绽,脏腑移位,还是蜻蜓点水,只叫他痛上一痛。
宫里的说法,那可就多了好些花花肠子了。
陛下的脾气,好似变幻的天儿,今儿个要罚这个,明儿个又要罚那个。
偏心里又舍不得,碍于情面,说了三十棍,就是三十棍,一棍也少不得!
可有时怎么个打法,是‘头重脚轻’还是‘头轻脚重’,也要看陛下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