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慢慢的,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儿,任他怎么撒泼打闹。
那些内侍宫女,都视他如洪水猛兽,躲之不及,避之不及。
他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,吓唬他们:“再不说话,我就把你们拉出去,全砍了!”
那些内侍宫女们,对视一眼,齐齐跪下,张大了嘴巴,指了指嘴里已被割去半块的舌头。
显然是刚割了不久的,他仍旧能看见,离得最近的那宫女,檀口之中,那道极为骇人的黑紫创口。
他惊了好久,挣扎着扑倒在明华宫门前,哭着喊着:
“我不要待在这,我要见父皇,我要见大哥。”
他哭的精疲力尽,直到跪在门前,重重的叩着头,磕出血印子,也无人应,无人答。
他像只被折断尾羽高傲的孔雀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只会怔怔的望着,明华宫唯一有些生机的,那颗碧玉剔透的绿梅花树。
他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,微微眯了眯眼睛,唇角也勾了勾。
当年的他,因明华宫掠夺了他所有的自由,他痛恨过,绝望过,甚至自毁过。
可如今想起来,当年一天也难以忍耐的日子,他已足足过了五年,从一开始的愤懑抑郁,到后来的乐在其中。
他的适应能力,总是很强的,他尚在襁褓之中,便被人丢去了凤鸾宫。
他适应了皇后娘娘雍容沉静的凤鸾宫,习惯了太子哥哥繁华热闹的玉阳殿,又被丢在了这处寂静的死地。
乏味,枯燥,绝望,而后习惯乏味,习惯枯燥,习惯绝望。
于是,宋兰亭微笑,继续道:“皇祖母,慰军一事,先前是小秦将军统管的,就算孙儿领了这份差事,也是交由小秦将军,我就是个占个名头。”
戚太后微微颔首,笑道:“你带着阿昭一道去,一路上也算有个照应。”
宋兰亭正欲要拒,又恐坏了事,只得点了点头:“孙儿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