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是鞑靼北部,是异族他乡,若真将他杀了,只怕,南北战乱不息,又为鞑靼入侵南凉,得个由头了。
“是。”
陆温皱了皱眉,攥紧了自己的斗篷,确定了澜江冰河的方向,极谨慎的蹲下身子,向层层叠叠的冰层摸了摸。
“嘶。”
太凉了,她原本有一对儿羊绒手套的,因为麻烦,出来时没戴着。
这一下,冻得她食指颤颤,通红通红的。
陆温想了想,握紧了拳头,再次敲了敲冰层,似乎能听见“咔嚓”冰层裂开的声音。
如果能破开冰霜,恢复下面的水流,便能从祁州最近的商号里调来数十只商船,三百辎重的问题,也就迎刃而解了。
她摸出腰间的匕首,重重的挑开冰层,探入深处,凛冽的寒风拂过她的发丝,墨丝与绛红的丝带,齐齐在风中飞舞。
谢行湛无声的靠近了她,温柔的凝视着她。
冰层受了重力,很快层层裂开,剔透的冰层缓缓洒落入澜江。
在雪日晴光之下,波光粼粼,寒光闪闪。
“成了,玉致姐姐,成了。”
陆温大喜。
她生于苏凌,长于祁州,往日的她,需要在两郡之间来回奔去,对这条路几乎烂熟于心。
岸在何处,河面有多宽,几乎不需要眼力,便能揣摩得十分清楚。
河面能行船,她就能早些……回家了。
她高高兴兴的站起来,却因蹲了太久,血流不畅,起身的那一瞬,头脑一阵晕眩,一时不察,如飘叶而坠,直直掉入冰河之中。
却并未如她料想的那般,被寒冽的风撕扯,被冰窟之中的冰水所浸。
而是滚入一个柔软的怀抱,他将自己高高托起,而自己的身子,却因负重,头与肩,都缓缓沉了下去。
“有人落水了,有人落水了,快来人,快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