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晰。
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。
宋兰亭道:“答案是,京官四百八十余人,外官六千四百余人,其余皆是污吏。”
他顿了顿,紧按眉心:“已达万数。”
“因为他们坚信,法不责众的道理,他们不贪,也有会别人来贪,所以,他们毫不客气的搜刮着民脂民膏,使之民生艰难。”
陆温几乎有些失神,她怔怔的问:“我父亲,在其列吗?”
“陆家,戚家,秦家,都在清廉之列。”
她松了一口气,却摇了摇头,还是想反驳:
“可是殿下,只要有人,就有恩怨,有恩怨,就有是非,有是非,就必有斗争,南凉虽已如此,可北弥,又能好到哪儿去呢。”
“身处朝堂,身不由己是一回事,没有自由是一回事,可殿下掌了权,至少有抉择的权利。”
“善与不善,待民如何,可修饰,可伪装,可将自立的权利,让渡给了他人,殿下便是将刀也一同递给了敌人。”
宋兰亭略有些错愕,默了半晌后,放低了声音问她:
“狸儿,你不想我将皇位拱手让给二哥,是么?”
陆温点头,十分认真,十分严肃道:“殿下,并非狸儿贪恋权势,我不仅不希望殿下让渡权利。”
“我甚至想,来日殿下,可以四海一统,可以重塑一个清明,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,风清弊绝的世道。”
宋兰亭蓦然抬眼,眸中波澜壮阔。
前朝大儒的《横渠语录》中,有四句话。
——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也是玉阳殿太傅,教他们的第一堂课。
接着,他看见她微微勾了勾唇,轻声道:
“殿下一定想,狸儿为何如此笃定,北弥当权者,一定是伪善,因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