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弗莱顿是个多雨的季节,熬过了漫长的三天车程,格罗夫终于回到了家乡。当然,同行的除了助理威那,还有契卡。
在格罗夫手里得到弗莱顿魔植学院的通行证后,契卡干脆利索的与他分道扬镳,一点留恋也没有。还没来得及落脚,格罗夫便又赶往了位于市区的医院,那里躺着身中埋伏,奄奄一息的父亲。
在回家的路上,格罗夫的脑海里经历了无数次挣扎,到底要不要把契卡带到父亲跟前。最终,他还是选择保持缄默,他始终无法原谅父亲当年的作为。在威那的陪同下,格罗夫终于赶到了医院,春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外套,湿气侵体,令人身心俱疲。
病房外的走廊上明显多了安保人员,推门而入是个会客厅,强烈的药水味道无孔不入的扑面而来,里面有几位熟悉的面孔,老维什尔则躺在旁边的病房里。
“大少爷,你终于回来了!”忠诚的老管家在看见格罗夫的身影后,眼眶再次湿润了。
“噢,我的格罗夫!”姑姑满脸泪痕,立刻冲过来搂紧了自己的侄子。姑父阴沉着脸,在身后向他点头致意。
安抚了姑姑后,格罗夫把目光投向玻璃门后的病房。父亲安静的躺在床上,身上穿着素净的病号服,身旁守护着两位面容疲倦的护士。
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昨天短暂的醒了一次。”
“医生怎么说?很严重吗?”
“左肋中了一枪,虽然子弹被取出来,但是失血过多,随后的并发症让他一直高热不退,加上年纪大了,医生说……他的情况很不好。”姑姑边说着,眼泪再次决堤。
格罗夫清楚姑姑的性格,让她面对这种可怕的事情,该有多么绝望与惊恐。
“什么人干的?”
“警察没有抓到凶手,我们推测,可能是大哥早年结下的仇家。”姑姑开始声泪俱下的回忆事发当晚的细节。
她和格罗夫的父亲一起参加了同行业慈善晚宴,当晚人流纷杂,老维什尔在洗手间中了埋伏,没人看见凶手的模样,他被发现的时候,已经躺在血泊中许久了。
“如果再晚一些,可能就……”姑姑把脸埋进手绢里,开始低声啜泣。
“格罗夫,你不要太担心,相信大哥很快就会好转。”姑父一边安慰妻子,一边宽慰侄儿。
“……我想进去看一看他。”格罗夫心情很复杂,曾经巨人般强悍的父亲如今命悬一线,难免令人途生悲哀。
“大少爷,你去看看吧。”管家挥手示意病房中的护士做好准备。
格罗夫换下衣服,进入病房,站在床边默然不语。等了一会,护士注射的药物起效了,老维什尔很快便清醒过来。看见身旁的格罗夫,他那干哑的喉咙缓缓发出破碎的低语,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
“我们连夜通知格罗夫,他今天终于赶到了!”姑姑的情绪再次开始激动,留着眼泪在床边祷告,期待大哥尽快康复。
“我想和你单独呆会……”看到妹妹和妹夫的身影,老维什尔指着格罗夫,艰难的吐出这句话。病房中的其他人只能识趣的退了出去,只留下他们父子俩。
“看清了凶手的样子吗?”格罗夫凑向病床,低声问道。
“是个……陌生的男人,大概30多岁,灰色短发……”
“行凶的时候,他有说过什么话吗?”
“不记得了……那不重要。”
“您仔细回忆一下,也许可以找到凶手。”
老维什尔艰难的喘息着,良久,他才继续说话,“能看见你真好……我已经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请不要这样说。”格罗夫努力克制情绪。
“有些话,我必须要说……”
格罗夫别开视线,沉默的听着父亲断断续续的低语。
“是不是……找到弟弟了?”
格罗夫吃惊的抬起头,瞬间便明白了原委。他和契卡在星拜城合作的事情,肯定是集团的什么人知道了,然后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。
“是的。”格罗夫坦白的点点头,“他没有来,是我没有告诉他你的事情……”
“是吗……”虚弱的老维什尔脸上略过明显的失望,他断断续续道,“对于你,还有你的母亲,我一直很后悔,不该让你们断绝来往,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……让你承受了……不该承受的痛苦……”说话间,老维什尔的眼角留下了浑浊的泪珠。
“虽然你没有指责我,但我知道你一直心怀怨恨。这些年,你对我的疏远、沉默……都是由我一手造成……儿子,对不起!”
“请别再说了。”格罗夫痛苦的握紧床沿上冰冷的护栏,打断了父亲的话。
“再不说……就没有机会了!你弟弟,噢!契卡……是我亏欠了你们……我再也见不到契卡了……报应!报应!呼……呼……契卡……”由于情绪激动,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,老维什尔再次陷入了昏迷。
格罗夫急忙召来医生,经过紧急的抢救后,医生向会客厅的众人下了最后通牒。他坦言医院方面已经尽了全力,老维什尔的情况十分糟糕,请各位做好准备,迎接最坏的结果。
听到这番话,格罗夫突然拿起外套往外走去。
“你要去哪?”姑姑拉住他的衣袖。
“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来,姑姑,这里拜托你了。”
“格罗夫!这种时刻,你不能离开!格罗夫!”
任凭姑姑竭力挽留,与其他人的惊讶不解,格罗夫还是离开了医院。他钻进等候在医院外的轿车里,把威那父子俩吓了一跳。
“格罗夫先生,你怎么……”
“去弗莱顿魔植学院!马上出发!”格罗夫终于向内心的良知妥协,他决定立刻把契卡带过来,让父亲了无遗憾的离开人世。
这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,麦奇结束了上午的课程,下午没有课,所以选择在公寓休息。就算已经开春,这样潮湿阴郁的天气着实令人难以忍受,她躲在被窝里,整理着近期的笔记,然后细致的加入自己的见解。
高中的时候,除了魔植课的成绩,麦奇的其他课业并不出色,因为从本质上来说,她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