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品月等人应声而去。
直到屋里没人了,叶老太太用细银箸挑了瓣橘子放入口中,缓缓的嚼了半响,才开口问道:“孟夫人回去了?”
雁容点头应道:“是,太太刚将孟夫人送出府。”
叶老太太轻捻着手里的细银箸,目光幽深,“以你看,孟夫人真是过来探病的?”
“这”雁容迟疑了下才张口道:“奴婢愚钝,看不出孟夫人的心思,只是奴婢觉得,若孟夫人是专程带孟姑娘来看望二姑娘,怎会连澜园的门都不进?”
叶老太太嗤笑一声,“她不过是拿这个当借口掩人耳目罢了。”
那件事既然叶家知道,孟家又怎会不清楚,秦氏定是来打探消息的,只是不晓得她对沈氏吐露了多少。想着,叶老太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,她特地拿了支挽月斋的簪子做表礼,存的便是敲打的心思,希望秦氏可别让她太失望才是。
翌日,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的尚嬷嬷终于来到了叶府。
不管锦澜愿不愿意,澜园里都多出了一位教引嬷嬷。
唐嬷嬷和挽菊扶着锦澜到外间的软榻上坐着,尚嬷嬷便向她行了一礼。
锦澜脸上扬起一抹笑,轻声道:“嬷嬷也坐吧,这里没什么外人。”
尚嬷嬷推让了一番,才轻轻地沾了椅子的一角落坐。
锦澜让挽菊上茶,又对尚嬷嬷说道:“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,又不辞辛苦从京城到扬州来,锦澜感激不尽,自会尽心学习,还望嬷嬷不要嫌弃锦澜愚钝。”
“姑娘谦虚了,长公主曾夸赞过姑娘天资聪颖,只要姑娘尽心,定然能学好一切。”尚嬷嬷很得长公主的信任,此次将她派来给叶家姑娘教导礼节,也是长公主对叶霖一脉的重视,哪怕这抹重视里掺杂着算计,也不是她能抗衡的。
尚嬷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会对锦澜尽心竭力,务必要让她做到尽善尽美。
锦澜看着尚嬷嬷不苟言笑的脸,眸光微闪,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,“锦澜也不想辜负老祖宗的厚爱,只是都怨我这身子不争气,病了这么久,总不见好。”
尚嬷嬷眼皮子动了动,“姑娘不必担心,长公主特地吩咐了老奴,若有必要之时,可请司徒太医亲自为姑娘扶脉。”
口口声声抬老祖宗来压她么?锦澜眼底闪过一丝讥讽,“嬷嬷初来乍到,只怕也不清楚我这病,司徒太医曾为我扶过脉,如今也只是温养着罢了。”
听到这话,尚嬷嬷平板的脸上才闪过一丝惊异,太医院里当属华太医和司徒太医的医术最为高明,且司徒太医为人傲慢,极不好相处,告老还乡后便是连长公主想请也未必能请得到,怎会给这小姑娘看诊?
锦澜留意到尚嬷嬷的神色变化,心里顿时冷笑一声。
果然,这里头的事没那么简单!只是,无论老太太亦或者本家的老祖宗打什么主意,总不能强迫一个重病的人,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上京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