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洗的天空,微眯的双眸中猛地闪过一道戾色。
唐嬷嬷早就得了锦澜回府的信儿,此时正亲自在大门处候着,这会儿远远瞧见锦澜一行人过来,不由激动的迎上去:“姑娘!”
“嬷嬷。”看见唐嬷嬷慈爱关切的面容,锦澜鼻端泛点酸涩,“许久不见,嬷嬷可还好?”
“好,好。”唐嬷嬷抓着锦澜的小手,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,见她看上去并无不妥,才重重的放下悬着的心,“姑娘平安的回来,奴婢即便有甚不好的,也全都好了。”
看着唐嬷嬷清减的脸庞和眼角闪动的泪花,锦澜不由红了眼圈。
挽菊在一旁看着,又记起京城祖宅中那一幕幕险境,也忍不住撇开头,用帕子捂着嘴无声的落泪。
尚嬷嬷虽也感慨万分,到底在宫里见过不少风浪,这会子仍存着几分理智,她瞥了眼远处洒扫的几名丫鬟,上前淡淡的笑道:“老姐姐,姑娘心里惦记着太太,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,怕是乏得慌。”说着她重重的握住唐嬷嬷的手,下巴往左侧稍稍动了动。
唐嬷嬷顺着她的指示,泪眼虽迷蒙却也瞧见几个探头探脑的洒扫丫鬟,心里顿时明悟过来,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角,点头说道:“瞧奴婢都糊涂了!外头凉,还请姑娘快些进屋。”
说着便引着锦澜一行人进了院子,待锦澜进屋后,唐嬷嬷便小声喊了文竹来,让她在大门处守着,并且嘱咐着无论谁来打探消息,一概推说不知。
安排妥当后,唐嬷嬷才放下心,正准备进屋,走两步却忽然折身匆匆往小厨房去。
虽入了春,扬州又地处江南,可连日春雨连绵,气候乍暖还寒,加之锦澜自幼体弱畏寒,唐嬷嬷得了信儿后立即就让人在正屋的角落里搁了一小盆银霜炭。
这会儿锦澜一进屋,便觉得暖气迎面扑来,身上厚厚的夹袄和斗篷便成了累赘,只小会儿身上便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子。
好在耳房里备好了热水,挽菊和尚嬷嬷赶紧伺候她梳洗一番。
待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裙裳,锦澜顿时觉得精神不少,刚在白梅雕花软榻上坐下,唐嬷嬷便掀开帘子进了屋,后头还跟着手拎鸡翅木朱漆雕花食盒的沐兰。
“姑娘回府也不提前让人送个信儿,一时间匆匆忙忙的,厨下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,奴婢熬了碧梗粥,姑娘先垫垫肚子,回头想吃什么,只管同奴婢说。”
唐嬷嬷接过食盒,利索的将碗碟摆放在榻上的红木雕花小方桌上,一时间,诱人的香味在屋里飘散开来。
锦澜下了船就往府里赶,连早膳都没吃几口,这会儿闻了香味才发觉饿得慌。她看了看桌上的膳食,便让尚嬷嬷和挽菊也下去用膳,屋里只留了唐嬷嬷和沐兰二人伺候。
只是还未等锦澜动筷子,便听见门外传来文竹的禀报声:“姑娘,三姑娘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