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社收到举报桃源村有男知青犯鸡奸罪,召集社员和知青开批斗会。
刚从仓库关禁闭出来的宋文浩和蒋年听到这个通知,双腿发软,直接吓晕过去了。
管他们真晕还是假晕,都被一盆冷水泼醒。
池皎皎到的时候,批斗大会正进行得热火朝天,宋文浩和蒋年头上已经被那些扔过来的石块儿给砸得一头包,身上还挂着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。
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臭鸡蛋扔,谁家舍得拿鸡蛋出来扔,更不会让鸡蛋变臭,石头和大粪是最常用的。
池皎皎视线无意间划过知青点的人,男女知青差不多都来齐了,除了……徐小莲。
“不是通知每个人都要到场参加,徐知青怎么没来?”
李卫民就站在斜前方不远处,听到她问转过身来。
“徐知青家里人生病了,她请假去探望,具体也没说啥时候回,我爹还唠叨她是不是故意逃避劳动呢。”
池皎皎点了下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
等激愤的人群停止下来以后,宋文浩和蒋年俩人的样子已经没眼看了。
除了鸡奸罪,跟着举报信一起交到公社的还有宋文浩的日记本。
日记本里,他像写人物小传一般记录了对数位女知青和女社员容貌、身材、性格的看法,用词直白,不堪入目。
此外,日记本里还有很多摘抄和他的心得点评,其间夹杂不少反动言论,听得人胆战心惊。
所以他的情形远比蒋年更惨一点,被碰巧扔过来的石头一下子就打掉了两颗牙,满口都是血。
突然,宋文浩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,他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,僵硬的,死死盯着那一个方向。
是她!
是池皎皎写的举报信,他让蒋年伪造情书诬陷她,她就用同样的法子报复他们,这个贱人!
顺着方向看过去,池皎皎正双手环胸站在人群里面,她看着狼狈不已的两人,嘴角挂着笑。
没错,举报信和日记本是她交的,可日记本里一字一句都是宋文浩亲笔写的,半点没冤枉他。
批斗会结束,迎接宋文浩和蒋年二人的将是长达数年的基建工地劳改。
听说那里每天只有两顿饭,除去规定休息时间,每分每秒都要干苦力,是真正的劳动改造。
并且档案上有了污点,他们算是彻底和工农兵推荐上大学、招工返城等机会无缘了。
宋文浩被捆着手带走,路过池皎皎面前时,咬牙切齿道:
“你别太得意,害了我,你和顾铮会遭报应的!”
顾铮在外执行任务,池皎皎很忌讳听见这种话,眼神一冷,伸手掐住他的脖子,压低的嗓音满是戾气:
“再敢乱说一个字,我撕烂你的嘴。”
宋文浩被掐得喘不过气来,手胡乱拍打。
“诶,你俩干啥呢,快松开,不许私下斗殴!”
公社干事赶忙上前制止,拽着宋文浩离开了。
“小媳妇被欺负,顾铮人呢,好几天没看见他了?”
“说是走亲戚去了,他腿脚不方便,一个人也不怕出事……”
听着身后村民的议论声,池皎皎脸色发沉,心情莫名烦躁。
这种烦躁一直持续到她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,都没有消散。
这一夜,池皎皎睡得很不安稳,次日很早就起来了,眼下难掩倦色。
把几位社员的草药配好后,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吉普车轰鸣声。
听见声音,池皎皎的眼皮猛地跳了跳。
下一秒,周洵匆匆跑进院子,脸色难看得要滴出水来。
“弟妹,顾铮出事了!”
“小郎山昨夜突发山火,顾铮为了执行任务深入小郎山腹地,至今都没出来!”
“周边几个县接到扑救山火的紧急通知,我马上也要赶过去,过来知会你一声,你做好心理准备……”
听到这话,池皎皎脑海嗡的一声,心脏随即紧缩起来。
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,“周主任,我和你一起,多个人多双手,救火难免出现人员受伤,我懂医可以帮大家治疗。”
没时间耽搁,她转身冲进屋拿了东西就上了周洵的吉普车,朝小郎山飞驰而去。
同大青山一样,小郎山也是一座盛产珍稀野生中药材的仙山灵地,虫草,天麻,黄芩,当归,党参,五味子,七叶一枝蒿……仿佛就是一座天然药库。
可如今却变成了火海炼狱,遍山草木哀嚎。
远远望去,只见小郎山山顶火光冲天,一团大火在山间熊熊燃烧。
风助火势,火借风威。
近十几层楼高的大火团在西边的第一个山头着了一会儿,被大风一刮,忽的一下窜到东边的第二个山头,在第二个山头着了一会儿,被大风一刮,忽地一下又窜到第三个山头……
滚滚浓烟贴着地面不断涌来,几米之外路况难辨,路上还不时有野生动物争先恐后从车前窜过逃命,以致周洵不得不骤然刹车减速,池皎皎心为之一颤。
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,很快开到了小郎山脚下,停在附近还有几辆卡车。
赶来灭火的村民和机关干部们都被惊到了,虽说从小在山区长大,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山火。
大伙儿站在大卡车上,远远望见小郎山山顶上燃烧的大火,好像爆炸后腾空升起的大火团,一个个吓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不知是谁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太可怕了!这火咋着这么大?”
“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烧山?”
周洵跳下吉普车,来到大卡车前,冲站在车厢里的机关干部喊了一句:“下车!”
几十名机关干部跳下大卡车,有的手持铁锹,有的手握灭火拍子,站成一排,表情严肃,听候周洵分配任务:
“同志们!”
“刚才我接到了县指挥部的指示,拦截山顶火头的艰巨任务已经交给当地驻军,我们的任务是扑灭半山腰的小火。”
“现在马上编队,三人一组,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