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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对紧抱她的嬷嬷又掐又咬。

下学的世子孟兴见妹妹被强行抱走,急忙追来,“嬷嬷,你要带女弟去哪?”

听到兄长的呼唤,季罂连忙大喊:“兄长救我,老妖婆要把我抓走。”

嬷嬷反而加快脚步,到府门外将人交到家臣手中,家臣接过来塞入马车。

季罂扑腾着要下车,被一只大掌从后面拎住衣领,“别装了。”

孟侯在车中坐了多时,鹰目凌厉,浑身煞气。

季罂停止了挣扎,乖觉地坐好。

马车辘辘而行,孟侯忆及宫中发生的事,目光斜瞟着豆丁大的人,疑云更甚。

就这半大孩子,真的能打开木椟封印?

季罂被父亲瞧得不自在,“爹爹,我们要去什么地方?”

孟候目光一转,“墟王顶。”

默了默,又问她:“害怕了?”

季罂歪着头问:“为什么害怕?”

孟侯道:“有朝一日罗邑若是遭遇无妄之灾,必须将你交出,我也会毫不犹豫做决定。”

季罂想了想,“是要我死的意思吗?”

孟侯顿住,面对稚儿,便是再硬的心肠,也说不出这样残酷无情的事实。

小小女孩却抠着脑袋,笑嘻嘻地说:“那爹爹就把我交出去好了。”

孟侯略略吃惊,“你当真不怕?”

季罂想也不想,“他们要让父母亲为难,我会不高兴。”

孟候不禁笑了,术士说她不知亲缘,谁想她有这等领悟。

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雨歇云停时,马车已经远离罗邑国境,来到位于颛臾国境内的墟王顶。

孟候抱着长明剑,家臣背着季罂,主仆弃了车马,沿着曲径山路徒步而行。

云气蒸腾,大雾漫天,一名粗布破衫的樵夫正担柴下山,那樵夫被缭绕的云雾遮遮掩掩,漫步在云端一般,不过看着晃悠摇摆,像是喝醉了酒。

季罂瞧着甚是神奇,一直盯着这樵夫看。

樵夫醉汉似的飘了下来,越来越近,和他们一行迎面相逢。

孟侯驻足让在一旁,那樵夫也跟着停下。

他头上竹笠盖了眼睛,不知是不是在打量三人。

季罂和家臣面面相觑,弯着脖子往那竹笠下瞧。

樵夫打了个响亮的嗝,大笑一声,指着精怪的季罂道:“这娃娃着实有趣,不若抛下家世和父母,与我上山做个樵夫。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逍遥自在赛神仙,岂不快哉。”

就是个醉的不轻的粗汉,孟侯瞧他不起,不屑与他搭话。

家臣放下季罂,揖礼道:“家翁是为公子寻师而来的,足下何苦取笑呢。”

樵夫不在意孟侯的傲慢,在旁边的石头坐下,脱了布履纳脚,“又一个来寻裘无涯的蠢物。”

“满嘴胡吣的醉汉罢了,何需与他在此浪费口舌。”

孟侯眼色示意,家臣又重新背起季罂。

樵夫也穿好了破履,重新荷柴下山,一边走,嘴里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“蠢死了”“尽是些蠢东西”。

趴在家臣肩上的季罂听着有趣,咯咯地笑起来,没成想樵夫背后好似长了眼睛,转头和她四目相对。

季罂被逮个正着,呲牙咧嘴地冲他扮起鬼脸,樵夫也立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,五官夸张地扭作一块,与她逗趣。

季罂没忍住,笑得愈发大声,孟候也不训斥,待走远了,回首望去,那樵夫身影匆忙,一片迎风飞展的衣角下,腕口金芒闪烁。

墟王顶位于颛臾国境内,只是几座平平无奇的山。之所以说它平凡,是从表面上看去,它和别的山并无二致,甚至可以说毫不起眼。只因百年前混元宫的始祖圣元道君在此羽化成仙,墟王顶声名鹊起,才与北地的浣雪坞并称人间两大修仙福地。

混元宫为天下除魔降妖,匡扶正道,至今有数百年的历史,招收弟子成千上万,先后出了不少留名青史的将相和侠士。

从草莽汇聚的小门派,渐成今日帝裔贵胄云集的名门正派,混元宫招收弟子的门槛一日高过一日,如今来此拜师学艺之人非富即贵,王族子女也不罕见。

正是因此,孟候以长明剑为代价,换取季罂前来修道的机会。

那长明剑可不是普通的镇宅辟邪剑,而是镇国神兵。不知是何年何月所铸,一直为孟氏一族持有,天下皆知此剑曾斩破敌胆,扫除妖魔,护佑罗邑国长盛不衰。

其剑寓意,无人不想将其据为己有。

但长明剑有一个无解之谜,只极少数人知道。

而恰好混元宫的现任掌门裘无涯就是知情者之一。

裘无涯的态度原先还有两分敷衍,听孟侯竟愿拿出长明剑,面色顿时柔和许多。

“贫道听闻驱策长明剑的人,天下仅有两种:一是拔剑者,驱动剑魂,便有如神助。鄙派始祖若在,自然不在话下。二是开剑者,能使剑一分为二。遍观天下,除了剑主,怕是只能问神了。”

孟候笑道:“仙师所言不虚,此剑已有两百多年不曾开剑,便是在下也未能成功。”

接着他话锋一转,“不过我这小女或可一试。”

孟侯话中用意,裘无涯自是心中有数,他手握剑柄猛然拔出,寒光一闪,青锋森寒,剑鸣锵然,隐约可闻龙吟。

“当真是把好剑!”裘无涯目光微闪,素日古板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
孟候道:“仙师能拔此剑,实在非凡。”

裘无涯轻抚剑锋,眼眸微眯,瞥向一旁豆丁大的小人。

她虽祸胎,但还有用,多留些时日倒也无碍,待他日后找到了命门,再做打算。

季罂不知道他们说什么,也不耐烦听,屁股长了钉似的坐不住。

她瞥见一群小孩在门外探头探脑,趁着父亲和裘无涯说话的功夫偷偷溜出去。

小孩们等她出来,将她包围在中间,“喂,你哪来的?”

他们是新进不久的弟子,穿着簇新的青霓,干净得让季罂想在他们每人身上按个泥手印。

只是她这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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