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崙山。
储剑一路颠簸,历经千险,总算是绕过了魔族与人族的耳目,抵达了这秦川西极。
西征军营,中军营帐。
储剑满身的风尘与狼狈,直接跪倒在了帝流面前。
“二殿下!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……但出了些许状况,计划失败了!”
帝流满眼戏谑的看着双膝跪地的储剑,问道:“什么状况?说说看!”
“是!”
储剑唯恐慢了半分,会惹得帝流不满,连忙将此前在秦川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尽数道来。
“殿下,虽然计划失败,但属下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,那帝夕颜手下有一位中郎将,名唤顾七!表面上不过是天王境大圆满,但实际上,他却隐藏了修为,他分明就是一位强大的剑修!不……是一位强大的剑魔!”
说到此处,储剑的神情愈发的兴奋。
“那魔头此番立了大功,必然还会留在东征军中!然而不管是何缘由,帝夕颜收留魔族,隐藏祸根,都是大罪一条!我们只要借助这一点,必定能将他彻底扳倒!”
帝流的笑意逐渐微妙:“如此说来,本帝子还得记你大功一件了?”
“属下不敢……”
“说说看吧,你想要什么赏赐?”
储剑昂首道:“属下在秦川之中已经暴露!加上此前的罪责……论罪当斩,帝夕颜定会下令追杀于我!在下不求荣华,只求二殿下保我一命,让我从今往后,还能跟在二殿下瞻前马后,尽犬马之劳!”
储剑的如意算盘却是打得叮当响。
口口声声说着不求荣华,但他却知道,他若能留在帝流身边,待日后后者成事,少不了他的好处。
正当储剑做着日后飞黄腾达的美梦。
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这时,帝流却笑了。
“殿下……您……您笑什么?”
“那如果我说,我小妹她根本没有下令追杀你,甚至连通敌之罪,也扣在了你口中那顾七脑袋上呢?”
“什么……”
储剑顿时呆住了。
他这一路风尘,唯恐会被人半路抓住,提心吊胆,却是根本不敢打探消息。
所以对应龙峰的情况,并不详知。
但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啊。
自己一逃走,应龙峰计划便尽数败露。
帝夕颜不可能猜不到是自己泄密!
但她……为什么还要保下自己,反而去陷害一个立了大功的功臣啊?
“……”
这时,帝流嘴角微扬,说道:“我这妹妹还是喜欢玩儿这点儿小聪明啊!她是想故意装傻,将你放回我的身边,然后再慢慢儿从你身上,寻找我指使你勾结魔族的证据,从而作为扳倒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听到此处,储剑只觉浑身一阵冰凉。
冷汗浸湿了他的全身。
他可不怕帝夕颜针对他。
因为那样的话,帝流反而会想方设法的保住他。
他可就怕帝夕颜将他当做棋子啊!
帝流,会留下他这么一个隐患吗?
“殿下!”
储剑连滚带爬爬到了帝流身前,抱住了后者的大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“属下此番为殿下办事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,殿下……殿下可要救救我啊!”
“砰!”
然而帝流却二话没说,直接一脚将储剑踹飞了出去。
“我让你上前了吗?没点儿规矩!”
“是是……属下该死!属下该死!”
储剑一边儿磕头,一边儿扇着自己的耳光。
“求求殿下,饶属下一命吧!”
“饶你?可你通敌叛国,勾结魔族,险些让我紫幽天兵损失惨重,你让本帝子如何饶你啊?”
储剑的脸色更加的惨败了:“可是……可是我是封了殿下您的命令啊!”
“住口!”
帝流怒斥一声,王道之力释放而出,直接将储剑宛若死狗一般压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“本帝子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天崙山督战,哪有空闲命令你?信口雌黄,诬陷本帝子,罪加一等!”
“……”
这一瞬,储剑彻底傻眼了!
帝流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,他如何还不明白?
帝流这是要卸磨杀驴啊!
当日救他那人他并不认识。
他有何证据证明,对方便是帝流之人?
上当了!
正在此时。
营帐之外,两道身影忽的走了进来。
其中一人刚一进账,便寻了张凳子横躺下了,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几人一般,拿起桌上的灵果自顾自的啃了起来。
可要知晓,帝流最是注重规矩,此人却能在其眼皮子底下百无禁忌,而且旁人也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。
此人的身份,定然不简单。
储剑的眼神逐渐挪移,落在了第二人身上,却见此人身穿金甲,腰佩长剑,脸上更带着一副阴冷的笑。
比起前者,他倒是恭敬:“末将叩见帝子殿下!”
见了此人,储剑顿时大惊失色。
“是他……殿下……那日便是他指使我的啊……”
“哦?”帝流眼神一转,看向了金甲男子:“雪夜,是你指使他勾结魔族的?”
得问,雪夜拱手回道:“启禀殿下,那日我奉命前去支援千寒岭,念及此人也算世家子弟,便想让他为应龙峰计划出一份力,谁曾想,这厮拿了我给他的战略图,不仅没有帮忙,反而卖主求荣,属下难辞其咎,还请殿下责罚!”
“……”
储剑看了看雪夜,又看了看帝流,神情呆滞。
这一刻,他只觉自己仿佛一个小丑。
他自以为只要为帝流效力,便会安然无事。
谁曾想,他们一开始就只是将他当做一枚弃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