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聊到了胡半山公子。”
“!”
乐盈心下不妙,暗道不好,觉得时墨出言不善,刚想插话将此一带而过,却听到他慢悠悠地续上后半截:
“乐盈姑娘说,你是她从山林捡回来的。昨日便听你提起,她曾救你一命,难不成你曾在山林遇险,被她偶然救下?”
胡半山闻言,垂下眼帘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时墨颇为好奇地瞧着他,继续发问:“那你为何会在山林遇险?”
胡半山一言不发,嘴唇紧抿,一副“打死我也不会告诉的”神态。
时墨循循善诱:“你知道么,若以假身份待在他人身边,那总有不得不离开的一天。你既在山林遇险,不怕那些人会寻得蛛丝马迹找到你如今的住处?你现下并非处于安全无虞的境地。”
胡半山也曾如此想过,知道他待在乐盈身边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。每当他想一走了之,心里那点儿女情长总会绊住他的脚步,让他舍不得下决心离开。
眼下,悬于心头的利害被时墨暗含玄机的话语轻易挑破,他顿觉无地自容,不再维系那死鸭子嘴硬的神态,吞吞吐吐道:“我、我知晓的,我想过这些。不过你怎么会同我讲这些?”
时墨轻撩眼皮,高深莫测地回道:“因为我从前见过你,知道你是谁。”
“?”胡半山一头雾水,疑惑道,“你见过我,为何我对你没印象。你说知晓我身份,你又是从何知晓的?”
时墨伸出食指左右摇晃,语气玄乎:“你的真名里,望山见水,拨云捉月,此言对否?”
“!”
胡半山一惊,眼睛瞪如铜铃,诧异道,“你怎会知我真名?”
乐盈与华俸皆是一愣,看向时墨的眼神中流露出“他竟是个卜算高手”的崇拜之色。
时墨悠然地喝下一盏茶,仿若世外高人般睨了胡半山一眼,并不回应他的疑问,只含糊道:“知道便是知道,其他的无可奉告。与其好奇这个,不如细想将来的路如何走。时不待人。”
胡半山神情一滞,呆呆地应了一声,随即窝在角落苦想时墨的言外之意。
华俸瞧着他白皙的俊脸上满是纠结之色,不由得面带责怪地瞪着时墨,不满道:“你故作玄虚干什么。”
乐盈也不快地盯着时墨,责怪道:“胡半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你何必对他指手画脚。”
时墨面露无辜,故作委屈道:“我不过好心出言提醒,二位为何像老母鸡护崽般呵斥我,我难不成是个意图叼走小鸡的恶霸么。”
一顿早膳,有人食不知味,有人津津有味,有人不平不愤。
出了酒楼,乐盈记仇地盯着时墨,小声嘟囔:“花风公子,我能不能只带你去布庄,你的同伴可以别跟过去吗?”
华俸为难地看了时墨一眼,犹豫道:“应该不行吧,他恨不得盯住我这个钱袋子,生怕我撂下他跑了。”
乐盈闻言,嫌弃地打量时墨,啧啧称叹:“没想到现如今小白脸竟能如此厚颜无耻,真是伤风败俗。”
时墨丝毫不恼,反而露出幸福的笑容:“能有如此大方又英俊的饲主,是小生此生之幸,旁人羡慕不来的。乐盈姑娘,你说是吧。”
他隐含的炫耀之情将乐盈激得眼红不已,她心中银牙咬碎,面上反而不屑道:“哼,不以为耻反以为荣。”
时墨悠悠回怼:“呵,此地无银三百两。”
华俸:“……”
她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亦可乎,只觉得耳边仿佛有上百只鸡鸭鹅在叽喳乱叫,吵得她心烦意乱。
她息事宁人地挥挥手,恳切道:“我们赶紧去布庄,事不宜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