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焦急,狠心斥责道:“生擒是为了后面的审问,莫要为了一时痛快误了大事!”
时墨讥讽地笑了一声,眸光阴郁地环视一圈抱着毒器瑟瑟发抖的刺客们,拉长了语调沉声问道:“你们,想要我手下留情么?”
刺客们浑身寒噤地点点头,泫然欲泣道:“要的要的!求您大人有大量,饶小的们一命!”
时墨神色莫辨地轻甩剑柄,四周的刺客们不禁虎躯抖三抖。
时墨见状,抬了抬眉梢,漫不经心道:“怕什么,我不过是甩净剑刃的水珠,免得一会儿手中打滑,不小心削断你们的脖子。”
刺客们鸦雀无声,犹如碰着狐狸的鸡崽子一般,惊恐地缩在一起,心底隐隐崩溃。
二公子这副阎罗模样真的好可怕,还不如给个痛快,一刀捅死小的们算了!
呜呜呜呜……
抱臂围观的宁辰安:“…………”
先前那个大言不惭说要留他全尸的鼠眼刺客呢!现在怎么不吱声了!
*
齐术等人匆匆赶来时,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诡异画面。
时墨闲闲一抬手,长剑一甩,蔫鸡似的围成一团的黑衣人们立刻哆哆嗦嗦地聚得更紧。
宁辰安悠哉地坐在闲月楼外的石阶上,百无聊赖冲着他们吆喝:“凑近点,再离得近些!”
火急火燎赶来的众人:“?”
这是个什么情况?
聂哥遥遥望见一群人蜂拥而至,心下暗道不妙。他们虽不敢伤二公子一根毫毛,但若完不成任务,再被三皇子活捉,时宣和二皇子定是要诛他们九族。
他心思微动,一边琢磨着趁时墨松懈之时找寻机会,一边移动眼珠扫向人群中。
下一刻,他的目光倏然顿住,愕然地盯着人群里女扮男装的华俸。
“这人怎么会有二公子随身的玉佩?”聂哥快速思索道,“二公子能将玉佩送予此人,说明他绝非一般。不如便将他劫持,趁二公子注意力转移之时出手,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聂哥手指微动,在附近的刺客身侧轻点几下。对方立刻领悟,悄悄冲聂哥点了点头。
时墨见众人赶来,利落地收剑入鞘,淡漠地瞥了一眼蹲在地上作抱头状的刺客们,别过头走向宁辰安。
聂哥一眨不眨地望着时墨越走越远的身影,眼皮一跳,低声一咳。
就是现在!
眨眼的功夫,方才还老老实实畏惧不已的刺客们突然暴起,杀红了眼一般咆哮着冲向走过来的人群。
时墨与宁辰安皆是始料未及,惊觉地回头望去。
人群里全是武艺高强之人,见此情形丝毫不怵,拔剑的拔剑,抽刀的抽刀,甩鞭的甩鞭,斗志昂扬地与刺客们缠斗在一起,打得不可开交,场面一时分外火热。
唯有两人愣在原地,四目相对,张口结舌。
手无缚鸡之力的华俸:“……”
武艺一窍不通的齐术:“……”
华俸讷讷地开口道:“这种时候,原地站着一动不动可真让人尴尬。”
齐术呆呆点头附议:“高手云集之地,我们是唯二两个帮不上忙的。”
他们心有戚戚地对视一眼,准备找个宽敞的地方安静坐着,不打扰眼前如火如荼的战场。
谁料未走几步,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掌风,华俸与齐术还未能回头便被一股强力的掌心扣在原地。
下一秒,坚硬如铁的胳膊死死勒在他们二人的脖颈间,压得他们无法喘气。
“都给我住手!”聂哥放声大喊,“这两个白斩鸡的小命,你们还想不想要了!”
众人一惊,目光皆投向聂哥的方位,赫然瞧见齐术与华俸被他挟持在怀。
齐术后颈伤势颇重,又被这么一勒,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,脑后的伤口渗出大片的鲜血。
华俸见状心下一急,狠狠咬了一口聂哥的手臂,急促道:“胆大包天!快把齐大人放开!他头颅已经受伤,若是在你手中再有个三长两短,戕害朝廷命官之罪你们可还担得起!”
聂哥却是残忍一笑,面容肃杀道:“我们都敢刺杀三皇子,还会担心这小小言官的命不成?”
华俸心急如焚,又不敢耽搁时间,只得咬了咬牙,心下一豁,决然道:“你把他放了,绑我一个就够了!”
聂哥如闻天方夜谭,不屑地冷哼道:“就凭你?你恐怕还不如这个言官值钱吧。”
华俸粉唇紧抿,柳眉蹙起,厉声呵斥道:“放肆!我堂堂渝都华家嫡女、华家的继任家主,岂容你在这里出言贬低!还不快把齐大人放了!”
聂哥一震,惊疑不定地看了华俸两眼。
华俸见他似有迟疑,故作镇定地呼了一口气,一把扯下悬在衣间的游鱼玉佩,扬手举到上方。
她迎着刺客诧异的注视和齐术担忧的目光,竭力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。
“看见这枚玉佩了没有?这可是时墨赠与之物。我知你心中所想,你也知我心中顾虑。既然你想要活命的出路,只挟持我一人足矣。以我要挟,时墨便不敢拿你们怎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