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王能来,是林家想不到的。
之前还曾狠狠得罪过对方,他们的站队也很明显,但来都来了,自然要好好招待。
毕竟人家瑞王不是空手来,还送了一份礼。
是一对彩釉花瓶,主釉色为青绿,颜色淡雅,釉面光泽柔和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
待众人欣赏赞了几句,林老夫人谢过,恭敬请对方坐上座。
接下来是别人展示时间。
林雾夕以前参加别的府上寿宴,都没赶上这种时候。
总感觉这个环节不是送礼,有点像是在展示底蕴,在炫富。
过了一会儿,靖王府的人来了。
林老夫人过寿,靖王虽人不在城内,靖王府仍遣人登门,呈送上了一份厚礼。
送礼者为靖王府属官,恭敬道:“此乃靖王所嘱之礼,赠予老夫人,愿老夫人福寿双全。”
待礼物开启,众人失声赞叹。
——竟是林雾夕在大宝库中所见的那座珊瑚树!
这颗珊瑚树形态优美,纹理细腻,林雾夕当时就欣赏了许久。珊瑚颜色呈现独特的橙粉之调,自底部至顶部渐变,看着如梦似幻。
在场宾客纷纷聚拢过来,仔细端详,不时发出恭维赞叹之声。
“这珊瑚可太美了,余平生未见。”
“靖王殿下实乃有心了,人在外仍不忘老夫人寿诞,此礼不仅价值连城,更代表殿下对老夫人的敬重。”
周遭人小声议论,林老夫人则喜笑颜开,连忙令下人将珊瑚树小心放置。
林老夫人客气道:“代我谢过靖王殿下美意,改日必登门道谢。”
送礼属官微笑应道:“老夫人不必客气,这都是靖王殿下吩咐的。能令您满意,乃吾等最大荣幸。”
说罢退下,留众人继续欣赏珊瑚树之美。
林雾夕站在一旁,闭了闭眼。
呜呜,有点心痛。
林香兰拉了拉她的手,小声问道:“姐姐,你不喜欢那棵漂亮的树吗?”
林雾夕随即缓了过来,微微一笑,“喜欢呀。”
托老夫人的福,林雾夕可算见识到了这些世家高门的底蕴,真的啥都有。
站了一会儿,她也看腻了,寻到褚婉晴两姐妹,三人一同出去外面透透气。
顺便又聊了一下八卦,然而八卦内容直接把林雾夕震惊了。
柳卿尘不愧是天生的单身狗,每个未婚妻都要出点事,那罗青青费老大劲终于跟他定了亲,本来正该美滋滋。
然而自从落水后呛了水,罗青青身子虚了许多,时好时坏。天天在咳,前阵子感染了风寒,居然病去了。
林雾夕帕子捂嘴,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:“你说罗青青噶了?哦不,去了?”
褚婉真后怕不已,想起来脸色就发白,“是啊。”
褚婉晴年纪小,则没有这个顾虑,“幸好姐姐没与柳家定亲,不然也是不讨好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柳卿尘克妻。
林雾夕倒不这么认为,只道都是自作孽不可活。只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便香消玉殒,仍是令人忍不住惋惜。
死者为大,三人也不敢再提,便换了其他话题。
忽然,正厅传来一阵骚乱。
林雾夕三人面面相觑,然后提起裙子赶紧跑去看热闹。
只见原本高坐在上首的瑞王,此刻趴在地上,惊恐道:“萧砚,你无诏进京,你死定了!”
而背影高大的男子,似乎冷笑一声,拿起旁边一个馒头便直接狠狠地塞进他的嘴里。
这才对着惊恐的众人道,“诸位勿慌,本王无意扰乱老夫人寿诞,只不过是有点家事纠纷需要处理,这就告辞。”
说罢,提起倒在地上的瑞王,用膝盖狠狠对着腹部一个撞击,直接把小鸡仔一样的瑞王撞得翻白眼,手脚瘫软,失去任何反抗之力。
此举乃石破天惊,众人齐齐后退,目露惊恐,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无人敢拦。
然而,男子也并不在意,淡淡道:“各位继续。”
接着,原本尊贵无比的瑞王便像一只死狗一样被他拖走了。
男子正是褚砚。
林雾夕怔怔地看着熟悉的人,眼泪忍不住颗颗掉落,心里急得不行。
就算是对政局有些不明,她也知道褚砚的此刻突然回京不适当,更不提还公然殴打瑞王。
这么想着,她的指甲死死陷入掌心,目光忍不住随着他移动。
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存在,褚砚边拖着瑞王,边往她这边看了一眼,可惜还没能对上视线,便有其他人挡住了。
褚砚转回头,脸色肃然。
大手轻轻松松抓着瑞王的后脖领,半提半拖。
待瑞王被拖出去以后,原本大气不敢喘的众人这才面面相觑,然后陷入低声讨论之中。
林老太爷也是脸色差到极点,自然不是因为寿诞被扰,而是对靖王的回京之举感到担忧。
出了这档子事后,在林老太爷的安抚下,众人心不在焉地继续坐了一会儿,但坚持没多久,大部分人都以不同借口告辞。
林家没有阻拦,待人走得差不多了,与其他家跟靖王关系较好的,一起到书房商量对策去了。
虽不知靖王为何突然回京,但一致认为他太冲动了。
褚砚冲动吗?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。
他们在前线出兵,后方粮草突然断了,他只能不停催促,几乎一天一封告急信,全部没有回音。
后方的人衣食丰足,哪里会知道前线没粮食是会兵变的。
等了足足半个月,粮草才姗姗来迟。
打开一看,米中掺沙。
大将军无奈,只能放纵底下军士攻城后抢掠一波百姓。
褚砚作为督军,也认可了这一举动。
但仗不是一天两天能打完的,不处理后方,他们就是在送死。
于是褚砚带领了一队军士,快马赶回。
很快有人向他禀告了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