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紫鹃。”
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紫鹃推开门道:“姑娘,我来了。”
紧接着, 紫鹃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。
装着温水的水盆被放置在架上,紫鹃拿起面巾,轻轻浸湿后拧干,递向她。
林雾夕接过面巾,在脸上轻轻擦拭。
洗漱完毕,她终于选定了一件鹅黄色的上裳,配着一条渐变青色的裙子。
这裙子的布料极为难得,名为青霭绫。
只因颜色清幽,恰似雨后初霁的山峦,淡处仿佛青霭浮空,袅袅娜娜,朦胧间尽显诗意与神秘,故名青霭绫。
只需轻轻转了个圈,那裙子便如行云流水般展开,颇具飘渺之感。
待换完衣服,紫鹃便轻轻托起她一头如瀑的乌发,悉心梳理。
手中篦子往来穿梭,滑过每一缕发丝,末了,依言给她挽了个元宝髻。中间加以珠翠点缀,流露出温柔与优雅。
穿戴整齐后,她便身姿袅袅地走出房门。
她要去寻褚砚一同用早膳。
不料二人正好路上相遇,于是林雾夕停住脚不动,矜持地站在原地等褚砚向她走来。
待褚砚走近,他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,见她双颊粉白甜润,无半点疲倦之色。
他才笑问:“昨夜表妹睡得好么?”
林雾夕眼波流转,柔声回道:“挺好的,表哥呢?”
“一夜难眠。”
林雾夕抿了抿唇:“……”
她发誓,她真的不想接这话茬……
但是她忍不住。
“哦,这是为何?”
褚砚叹气道:“昨夜辗转反侧,每每念及表妹,心内恰似有灵雀嬉闹不休,挠得我心痒痒,故难成眠。”
说得好像没了她,他连睡觉都成问题。
但是林雾夕真就是又羞又爱听。
她双颊绯红,左右各瞥一眼,见四下无人,才羞涩道:“表哥莫要哄我,以前你不都一人睡的么?”
“那是以前不懂软玉温香之妙,昨夜独睡,才知往昔皆为虚度。”
他真的好能说。
林雾夕侧过身去,羞涩之意更甚,“往后这等孟浪话,表哥不许说了,若被人听去……”
“好好好,不说。”
褚砚换了个话头,“表妹,用早膳了吗?”
“不曾。”
“此处离我住处更近,不如去我那儿用早膳如何?”
“也好。”
林雾夕莲步轻移,走动间裙摆似轻烟般缭绕,流韵生风。
衬得她身姿婀娜,仿若仙子临尘,步步皆在画中。
“好妙的小裙子,又是表妹自己做的?”
林雾夕轻咬下唇,眼底闪过一丝小得意。
“确实是我亲手缝制,不过裙子的布料是在表哥的库房里找出来的,算有表哥一份功劳。”
“当真妙极,表妹且转个圈圈给我瞧瞧。”
林雾夕闻言,顿住脚步,将四周都看一眼。
这才提起裙子,转了个圈圈给他看。
那裙摆质地本就柔滑,展开之后,裙摆的青霭之色变得更灵动起来。
袅袅娜娜,仿佛青烟缭绕,颇具飘渺之意。
褚砚嘴角上扬,随即抬起一只手拦至她面前,眸中笑意吟吟:“好别致的小娘子,一个人么?”
又来了。
表哥的恶趣味。
林雾夕眨眨眼,退后一小步,随即作出怯怯表情:“是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
“若是一人,这方天地便是你我二人之境,即可畅叙幽情;若有他人,我也要横插一脚,让你今后的目光,都只在我身上停留。”
天哪,好羞耻。
林雾夕拿起帕子挡住逐渐升温的双颊,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。
柔声道:“恐怕要辜负公子一番心意了,我已有一心上人了,不能再与公子有此般纠葛。他于我而言,是心中至珍至重之人,我心早已系于其一身,再难容他者。”
褚砚笑道:“哦?敢问小娘子,他是何人?”
林雾夕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,语带笑意:“当然是我表哥呀。”
褚砚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,他道:“如此,那他在哪里?莫不是小娘子杜撰出的一人,来搪塞于我?”
“你说他呀?”
林雾夕放下手帕,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“唉,我那可怜的表哥,一大早便得了失忆症,已忘了自己是谁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
闻言,褚砚笑出声来,又压了压唇角道:
“那岂不是更好,我与小娘子自此可无羁绊,可同游共赏,尽享这良辰美景。”
林雾夕则作出一副害怕模样,“公子此言差矣,就算没有我表哥,我也万万不可能与你有何牵扯的。”
褚砚剑眉微挑,似乎饶有兴趣:“哦,这是为何?”
“因为……”
林雾夕轻咬下唇,故意拖长了音调。
她莲步轻移,缓缓绕着褚砚走了一圈,目光打量:“因为……”
欲言又止。
然而卖了个关子后,林雾夕再也崩不住,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当然是因为你长得丑呀!”
说罢,她提起裙子就跑。
这一幕。
看得褚砚直摇头,嘴角的笑意根本下不去,随即大步跟上。
“唉呀,你别跟来了!”
林雾夕边忍着笑,边提着裙子跑。
她本就体质柔弱,小跑的速度慢,没跑几步,已是娇喘微微。
偏偏她还要三步一回首,定然是更慢了。
褚砚则噙着笑,长腿阔步,悠哉悠哉地跟在其后,与她略乱的脚步形成鲜明对比。
真的,压迫感太强了。
她好怕!
“呜呜,表哥别跟来了!”
眼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