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老的秦小小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,赫然是她的爱人年轻时的模样。
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。
年轻人觉得很是奇怪,怎么他只是问个路,这个阿婆就哭了呢?
然后他感觉阿婆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的模样,但是最后阿婆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替他指了一个方向。
年轻人看着阿婆低下头,痛哭流涕,他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起,只是茫然无措地站着。
他能看到阿婆弯着的脖子后面的一个胎记,在那有些黑黄的褶皱着的皮肤上,似乎有一个手指头印般大小的胎记。
赶时间的年轻人没做过多的停留,他朝着阿婆给他指着的方向离开了。
好久好久,年老的秦小小才停止了哭泣。
站起身开始已经往外面走去。
她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有去到外面走一走了,这一天的秦小小把她年轻时走过的许多地方都走了一遍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这近七十年以来她在这片土地看到的景象。
先是热闹非凡的集市,再然后是有着很多外国人的肃穆,之后就是充满炮火满地血腥的战争,最后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贫穷小镇。
她记得这里曾经有着一棵树,记得那里曾经是一座房屋,记得那里有一只狗喜欢向每个过路人摇着尾巴······
她记得很多很多的东西,但是它们都不在了,而自己本来也应该不在了,可她只是固执着想要再见到他一面,固执着不肯离开。
最后天黑了,秦小小也走回了自己的家,她的院子里种了一颗桃树,那是她的父亲在她出生的那天种下的。
如今这个棵树和她一样已经有着八十多年的高龄了。
秦小小手抚摸着树皮,对它说:“老伙计,我已经很累了,这些年我已经等着太孤独了,能再见到他一面我已经满足了,往后的时光,我没法再陪伴你了。”
之后秦小小给桃树浇了一些水,撒了一些肥料。
秦小小抬头看着天空,她已经很久没有仰头看过天空了,这一次她想再看看。
头上的桃树落了一片叶子在她的头上,但是秦小小并不知道。
她已经越来越累了,越来越想睡了。
于是她蹒跚地走回了房间,躺在了床上,替自己盖好被子。
她知道这一觉睡了就再也不会起来了,但是她仍然睡得很安详,甚至带着微笑。
当天晚上,年轻人就梦到了那个阿婆,她说:“孩子,谢谢你让我能再见他一面。”
年轻人不解:“他?是谁?”
阿婆回答:“我的爱人,永远的爱人。再见了,小伙子!”
年轻人还想问些什么,只见阿婆上了一座桥,桥下流着浓重的红色,桥的对面是看不清楚的迷雾。
任凭年轻人怎么喊着,阿婆并没有理他,一直往前走着,再也不回头。
之后他梦见了很多很多东西,从最开始与她的同窗生活,到最后共同扶持,再到他不告而别。
那天的他被士兵带走以后,便同士兵说,自己想要参军,那人扔来了一套衣服和一把枪。
那人说:“你可想好了?”
他答:“想好了!”
那人又说:“永不后悔?”
他答:“不后悔!”
那人似乎是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坚定,便让他加入了。
战争是要比什么时候都要残酷的事情,死亡在这里是最不起眼的词汇,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,所有人都清楚也许下一秒牺牲的就是自己。
他可还是往前走了,任凭爆炸声震在自己的耳膜里,子弹在自己的身边擦过。
终于他完成了任务,在将旗帜插在自己和兄弟们刚占领的土地上,突然胸口中了一颗子弹,在痛感占着自己所有的感官之时,他的脑海里想的都是她的身影。
最后他是看着她所在的方向倒下了,在那遥远的天边仿佛有着她的身影。
之后年轻人被惊醒了,心脏传来心痛的感觉,一种强烈的感情充斥着他的脑海。
天还没亮,年轻人来到了阿婆的家,阿婆就静静地躺在床上,她无儿无女无爱人,孤独半生。
年轻人将阿婆火化了,骨灰埋葬在桃树下。
做完了所有,年轻人将大门锁上转身,却在人群之中看见了那个曾在梦中见到年轻的她的脸庞。
年轻人上前打招呼: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女孩笑了:“你搭讪人的方式这么老套的吗?”
几年以后,他和她的新生儿出生了,是一个女娃娃。
待他看到女娃娃脖子后面的那一手指头印大小的胎记时,他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他说:“欠你的一生,我此生还给你!”
“咔!”彩带与花瓣齐飞,无数群演在鼓掌着。
导演上前道喜:“辛苦二位了,演得很棒!”
秦小小愣了一下,显然她还沉浸在戏里,还没缓过来。
她迷茫地看着薛星,薛星却用无比眷恋的眼神看着她,她惊了一下,她想他大概也是在戏里还没出来吧。
在化妆间两人一齐卸妆的时候,薛星问秦小小:“这部戏,你感觉怎么样?”
秦小小回答:“挺好,挺感人的。”
之后她想了想,她问出了她心里想要问的问题:“假如你的爱人死了你会怎么样?”
薛星此时已经卸好了妆,洗完了脸,水珠在他的脸上滚动、滑落砸在地上,或融入衣服里。
薛星看着秦小小他答:“我也会跟她一起离去,我的身边不能没有她,就像她的身边不能没有我。”
秦小小没敢去看他的眼睛,那样的感情过于浓烈,她不敢直视。
第二部短剧还是一部爱情剧,是一对贫富差异的很大的情侣。
雨又下了,这大概是这个月下的第五场大雨了吧。
此时的秦小小刚刚深夜加班回家了的路上,今天的她早上差点迟到了,就没来得及带雨伞。
看着眼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