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馆,但这家店是宋燕岐没来过的地方。
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桌,传出了诱人的香味,其中夹杂着牛肉,青菜,白面和汤料的清香,吃起来面条细细滑滑劲道又有口感,汤味也颇为浓郁。
半天下来,看完吃完喝完,也算是享受了一下午的好时光,他们收拾下东西后走出店门。
阳光薄薄一层,并不炎热。
可永岁却感受到一股过于炽热的目光,果然下一秒宋燕岐也停下来,她察觉到才缓缓抬眼,那一瞬间见到门外逆着人流走过来一人,单凭一个剪影,她便认出了他。
是俞潮。
对方也停下,他懒懒地掀起了眼皮,在阳光下眸里水光氤氲,偶尔连睫毛颤动都会令永岁心有余悸。
她没躲开,确切的说是没来得及,两人视线毫不意外碰上,时间也好似骤停了般。
永岁觉得他眼中尽是复杂,包含了过多的情绪,一时间只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冷淡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能在这遇到俞潮。他现在估计会生气吧,被骗了。
霎时,她见俞潮朝她走近一步,是有意将旁人隔绝出去,要单独审问她不想被打扰的意思。
他平淡地张口道:“你说的,在家?学习?”
永岁暂时没办法解释,毕竟旁边还有其他人,都没对好口供。
“就是学得累了,出来放松而已。”很明显这不是俞潮要的回答。
一旁,宋燕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插嘴道:“你要在家学习啊?”越说越带愧疚,“我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?你早说嘛,我就不叫你了。”
话毕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同时也让俞潮更加确定永岁跟他撒慌,那两句话相当于在无意间戳穿了她的说辞,其中的奥妙与深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。
永岁心道:呵呵。你就不要瞎掺合了行不行,这下好,我两头都不是人。
俞潮应声:“嗯。”
她继续开口缓解气氛,想尽力挽回:“内个俞潮,我们要回去,一起吗?”
她笑意盈盈格外热情,俞潮肯定是生气了。
没留意的是,俞潮来的方向正是她和宋燕岐回家的方向,刚出门就叫人回家显然不妥当。
他哼笑一声,眉眼微顿,抬眼打量她一阵,神色冷漠道:“我才出来,你就叫我回去?”视线扫过,多了几丝清冷的意味。
永岁不占理,委屈巴巴地,“不是。”
不是那个意思。
片刻,那张面若冰雕的脸庞俨然收回锋利,正色道:“好了,不逗你,我打球去……再见。”
她一时愚钝住,顺着话回答,“再见。”
又见身边两个男孩互相礼貌地点头示意,俞潮错开继续往前走了。
亲眼见人走远后,宋燕岐不由得好奇:“永岁,你和他认识啊?”他依稀记得他们上次见面两个人还没有这么熟悉的程度,而且那位兄弟一来,永岁好似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如履薄冰慎之又慎。
更夸张的是,连他都被那股冷艳的气势震慑到,不敢轻易插嘴。
“认识吗?我怎么觉得我不认识他。”
不太想认识。
永岁望向俞潮离去的背影,高挺而削瘦,明明是该令少女心动的模样,她却异常平静,似是惊涛骇浪之后终于消停的海面,如释重负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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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六七点钟,天幕暗沉,夕阳余晖近乎坠落。点点烛火从窗口透出,此刻万家灯火通明,有晚风呼啸,刮过树枝和石缝传出飒飒声。
今夜外面天气格外凉爽,永父下班回家就在饭桌上不停念叨着要带一家人下楼走走,去运动场遛狗。
起初林苑是不愿意出去的,但经过父女俩软磨硬泡终是同意了。他们一家人很少有机会全家一起外出活动,真到来那一天,永岁比想象中更兴奋。
深海市室外运动场采用传统的户外南北向布局,场内还包括网球场、篮球场、羽毛球场、排球场、足球场等。
夫妻俩直接从正门走向迎面而来的红色橡胶跑道,跑道中间是一片绿茵茵的足球场,场上人群密集,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,聊天、散步的人都有。他们也打算围着跑道散步。
而永岁没准备跟在俩人身后,人家老夫老妻走得悠闲,她在后面像个小型电灯泡,于是牵着午休往左拐进篮球场瞧瞧。
果然,不出她所料,篮球场上还真有人你来我往的打球,正好她无聊,不如看看有没有帅哥。
她牵着午休,在球场边来回溜啊溜,与彼时正火热打球的少年们格格不入。不过,她倒坦荡,厚着脸皮不为所动继续遛狗。
午休相当不老实,似乎也想加入球队行列,一时候不知道是狗溜她还是她溜狗了。
这会儿,永岁实在累得不行,气喘吁吁,才停下来坐到旁边的长椅上。
她刚坐下打算继续看,赶着挺巧那三四个少年就收球不再打了。
虽然永岁心中也很是无奈,但人都走了她坐在这还有什么意义?为了不凸显她的刻意,她决定等几个男生走后她再离开,不然她来这的目的岂不是过于明显?面子可不能轻易乱丢。
见男生们走过来,永岁心虚地摸摸耳朵,眼睛往上看装作在赏月。
倏地,在深暗的黑夜中经由皎月泛起的一片光晕下,她侧头瞥去心念一动,余光中她看见斜前方站定一人——灰色裤子纯白短袖。
这身装扮她再熟悉不过了,分明是下午在面馆分别时俞潮穿的。
一瞬间,心脏悄悄加快了跳动的节奏,忽而漏了一拍。
“永岁?你自己来的?”少年传来关心的口吻。
她昂起头,“哈喽。”习惯性的见面开头,没来得及思考俞潮的问题便脱口而出。
他身后几个朋友闻讯而来,随意站在他旁边来看热闹。
其中有个忍不住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,好奇道:“俞潮,你认识啊?”
其他人闻言都先后瞧过来,瞅瞅俞潮又撇撇面前这位姑娘,永岁就像是他带来的观赏物一般被他们众目睽睽地盯着看。
俞潮轻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