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晨曦想到这儿,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寒芒!
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,捂着脑袋缓缓抬头。
从现在开始,她就是柳含星了。
以前的柳含星或许确实软弱,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,但她既占了柳含星的身子,便绝计不会放过他们,定要替柳含星也讨回一个公道来!
“呵,二叔这话真是好笑,您说着竟不觉得亏心?还是说,您坏事做多了,谎话说多了,连自己都给骗了,才能如此冠冕堂皇?”
少女的言语虽然讽刺,但嗓音娇柔轻软,那张绝美的容颜上,满是苍白、鲜血以及说不出的哀婉之色,乍一眼看去,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。
“柳含星,你可知你今日之举已经让两家蒙羞,丢了颜面,眼下若再执迷不悟,我也只能将你打晕了带回家中,家法处置了!”柳行昭厉声呵斥着。
随着他的眼神示意,一旁的家丁便要上前强行将柳含星带走。
柳含星知道眼下她处于劣势,当即毫不犹豫的踉跄起身,扑倒在江老夫人的面前,嗓音凄凄的开口:“求母亲替儿媳做主。”
江老夫人因为今日的闹剧,已经很是不悦了。
她没想到眼下这般场面,柳含星还能抱着她的腿喊她母亲,让她主持公道。
这倒是和柳行昭口中的攀附权势对上了,让她心中越发不喜。
江老夫人沉着脸道:“柳姑娘,你们柳家闹出此等事情来,连新娘子都能弄错,这一声母亲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扶柳姑娘起来。”
“方才我已经在您老和其他人的见证下行了三拜之礼,我已经是江家的儿媳了,这是不管发生什么,都越不过去的理。”
柳含星这话让江老夫人的身子一顿,周围也随之一静。
按理说,柳含星这话确实没错。
她确实是在江家所有人和前来赴宴的人的见证下,和代表江楚臣的公鸡拜过天地,行过礼,她确实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媳。
柳行凯见状心里顿时大急,不过不等他开口,柳含星便继续说话了。
“而且,柳家与江家的亲事,是当年祖父和江老爷子定下的,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,想必母亲您是再清楚不过的了。”
江老夫人唇瓣轻抿,面色越发沉凝。
虽说柳家折腾出各种幺蛾子来,但她心里清楚,这门婚事,根本不是什么替继任靖安侯之女所定,当初老头子和老柳的意思,就是要将柳行昭之女许给楚臣。
所以这门婚事,跟如今的靖安侯之女柳婉茵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在她想来,以江家和楚臣如今的地位,还愿意履行婚约,柳家感恩戴德还来不及,谁曾想他们竟为了利益,闹出来回换人替嫁这样的幺蛾子来?
“我自小便被祖父告知我的未来夫婿是楚臣哥,对他关注已久,早已心许于他,对他情根深种。”
“二叔他们欺我父母双亡无人庇护,在祖父走后,便将属于我的婚事给抢了去,我人微言轻,无法反抗,只能黯然神伤。”
“可是柳婉茵见楚臣哥身受重伤,昏迷不醒,不愿嫁过来守活寡,在家寻死觅活逼我替嫁,二叔他们也觉得楚臣哥没有以后,不能够恢复往日荣光,顺了柳婉茵的意。”
“我本就心属楚臣哥,自然欢喜应下。”
“明明想要攀附权势的是他们,却偏将这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,我实在是冤枉。”
“我不知他们为何在喜堂之上再度反悔,竟在大喜的日子这般闹腾,折损江家颜面。”
柳含星说着,泪眼朦胧的抬眸看向江老夫人。
此时的江老夫人脸色已经漆黑如墨,看向柳行凯的目光冷厉得好像要将他给活剐了似的。
她最是喜欢自家幼子,知道有人这般折辱于他,哪能不动怒?
柳行凯被她看得浑身战栗,面色惨白。
这天杀的小贱人,竟敢如此坏他名声,真是该死!
“母亲,我知我人微言轻,又没有娘家帮衬,江家瞧不上我。”
“但我对楚臣哥是真心的。”
“今日这江夫人之位我可以让给堂妹不要,但求母亲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,将我以妾室之身纳入江家,我愿陪伴在楚臣哥的身边,一心一意的照顾他,让他早日康复。”
“若他日楚臣哥当真熬不过去,无法恢复,我愿与他陪葬,生不能同衾,死愿能同穴,求您全我所愿。”
柳含星说着,松开江老夫人的腿,双手贴在地上,重重的叩首。
她磕头的时候,半点含糊都没有,一下又一下,沉闷的响声宛若晨钟暮鼓一般,重重的敲在众人的心口上。
所有人都没想到,柳含星竟对江楚臣情深至此。
她才十七岁,正是最美好的年岁。
可她却说出若江楚臣死,她愿陪葬这种话来。
江老夫人闻言也很是动容,眼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疼惜之色。
她伸手去拉柳含星起身。
“好孩子,快别磕了,快起来。”
柳含星没有顺着她的力道起身,而是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江老夫人:“老夫人您可是愿意同意小女所求了?”
此时的柳含星,因为几下叩首,额头已经红肿了一片,再加上她那副忐忑不安却又极为执拗的模样,看得江老夫人心里越发酸涩不已。
她是真没想到,柳含星竟对她那小儿子情深至此!
江家已经是顶级世家,不再需要牺牲后辈去联姻以铺路,更何况,就靖安侯府这门楣,不配!
她当即微微用力,将柳含星拉起来。
柳含星这次没有再抗拒,顺势站起身来。
她知道今天所求,成了!
“方才不是还唤母亲,这会儿怎么倒喊回老夫人了?”
“你这孩子,虽看似娇弱,但这性子倒是和你祖父以及父亲一般清正执拗。”
“我并不知晓你柳家之中还曾闹过抢夺婚事这种幺蛾子出来,但我却知晓,你祖父和我家老头子当年确实是给你和楚臣定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