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,就是忽然觉得有些不甘罢了。”柳含星淡淡应了。
有关她自身的仇恨,她并没有要和江楚臣分享的意思,两人只是假夫妻关系,她可没打算能借着江楚臣夫人的身份让他帮她复仇。
他不可能帮忙,她也不会那样不识趣。
江楚臣看了她一眼,没再多问。
柳含星看向他道:“连累了你没用午膳,咱们去香满楼吧,我请你用膳。”
“可以。”
江楚臣应了,便抬手敲了敲车厢壁,对着外头吩咐:“源安,去香满楼。”
“好的主子。”靳源安当即应了,马车便缓缓朝着香满楼而去。
同处一辆马车之内,两人还是夫妻身份,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,气氛安静得很。
直到马车在香满楼门口停下,两人先后下车。
香满楼的生意很好,这会儿又正是用午膳的时候,两人进去的时候,根本就没有位置了。
“几位客官,现在暂时没有位置了,要不几位稍等一会儿,或者去别家看看?”店小二看到他们,赔笑着开口。
“我们在二楼有预留的包房,在……”柳含星说到这里,猛然咬住了话头。
“客官,您在二楼的包房叫什么?小的没听清,还请您再说一遍。”店内嘈杂,店小二没意识到是柳含星突然咬住了话头,还以为是她说了,他没听清楚呢。
此时的柳含星背上全是冷汗。
她在香满楼确实有个长留的包房,叫鸿蒙,但那是范晨曦的长留包房,不是她柳含星的!
她刚刚习惯自然,差点就说漏嘴了。
江楚臣知道鸿蒙是范晨曦的,若是她脱口而出,以江楚臣的脑子,必然是要怀疑她的。
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,咬住了话头。
满心后怕的柳含星面上不动声色,看向江楚臣道:“夫君,包房的名字叫什么?”
江楚臣闻言抬眸看她:“你不是有长留包房?”
言下之意:惦记我的做什么?
柳含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道:“就我在靖安侯府那处境和地位,我哪里能在香满楼有长留包房啊?”
“不过我没有,夫君你肯定有,是吧?”柳含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。
江楚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,没有否认。
是她说要来香满楼请他吃饭,如今却又要白嫖他的包房,这先斩后奏的不要脸劲儿,跟那丫头倒是如出一辙。
江楚臣每每想到心上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,便止不住的心痛。
他垂了眸子,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。
“包房名是混沌,带路吧。”靳源安见江楚臣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,便主动对着店小二道。
这个店小二才来没多久,并不认得江楚臣,核对了身份之后,这才恭敬的领着几人从特殊通道上去。
一行人到达混沌包房之前,要经过位于隔壁的鸿蒙包房,路过鸿蒙包房的时候,江楚臣的目光落在门上就没收回来过。
就连放在双腿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。
柳含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,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。
江楚臣醒来也有两日有余,想必边境的情况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,得知她这个只会跟他作对的死对头死了,他当是开心的吧?
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竟从他直直盯着鸿蒙包房的眼神中,看到了痛意。
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,若非她对他足够熟悉,都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变化。
所以,江楚臣是在因为范晨曦的死而伤心吗?
这怎么可能!?
柳含星收回目光,默默的想:定是她感觉错了。范晨曦只会和江楚臣作对,她死了,江楚臣开心都来不及,如何会伤心难过?
几人进入包房坐下,柳含星让江楚臣点菜。
“既然是我赔罪请客,夫君只管放心点自己喜欢吃的。”柳含星笑着开口。
“我不挑食,你点吧。”江楚臣冷冷道。
此时的他,明显情绪不高。
柳含星扫了他一眼,倒也没有说什么,随便点了几个菜,便停了下来。
柳含星和江楚臣搭话,江楚臣没回,她就不说话了,包房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端着茶杯喝茶的时候,柳含星在心里吐槽江楚臣。
这厮还真是能装深沉!
别看江楚臣一直都是面色冷漠的模样,但他并不是惜字如金的话少之人。
她还是范晨曦的时候,江楚臣怼起她来,那话可比谁都多。
眼下这么无声无息的,不是装是什么?
柳含星心里唾弃,面上却依旧平和如故。
很快的,柳含星点的菜都上来了。
看着桌面上丰盛的菜肴,柳含星眯着眼睛,肉眼可见的欢喜。
就他们两个人吃饭,柳含星也没多点,点了个秘制酱猪蹄,一个蜜汁翅中,一个辣鸡丁,一个酸菜鱼汤,一个炒蔬菜。
虽然只有四菜一汤,但是量很足,两个人足够吃了,甚至都可能吃不完。
毕竟如今的柳含星可不是曾经的她,原主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,整一小鸟胃,稍微吃点就饱了,让她连吃美食都不能痛快自在。
江楚臣看着桌面上的菜,有些发愣。
这些菜,都是那丫头喜欢吃的。
他下意识的看向柳含星。
此时柳含星刚夹了一块酱猪蹄,张着嘴巴要咬,看到江楚臣看过来,她下意识的停下动作。
不着痕迹的将手往自己跟前缩了缩,柳含星眨了眨眼,道:“夫君不吃东西,看着我做什么?你想吃猪蹄,盘里还有那么多呢。”
言下之意,别盯着我手里的,盯了也不给。
江楚臣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,心里又是一颤:就连护食的小模样,都和那丫头一模一样!
江楚臣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石头给堵住了,沉闷酸涩得压根说不出话来。
若不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