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楚臣闻言抿了抿唇,眼中像是压抑着难言的痛意和遗憾,他轻声道:“我只是想知道更多面的她,并没有想要借此对付她的意思。”
柳含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好像江楚臣在为了死去的范晨曦而伤心,所以才想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情来抚慰伤痛。
可是这不对啊,她和江楚臣可是死对头,江楚臣为什么要为了她伤心?
她死了,江楚臣应该开心才对。
反正如果范晨曦活着,听到了江楚臣的死讯,她肯定是会放炮竹庆祝的。
死对头死了,往后没人和她作对了,她为什么要伤心?
柳含星虽然心里觉得奇怪,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,依旧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。
“侯爷既然也认可了你同曦曦是死对头的说法,那侯爷觉得你不想对付她这话,我信吗?”柳含星温温柔柔的问着。
因为脖子受伤,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,听着比平时多了些难言的魅惑感。
其实柳含星心里清楚,依着江楚臣的性子,她在他的面前,已经暴露了温柔不过是表象,是面具的事实。
但是,她该演还是得演。
不然她怕她回头在别人的面前,也会忘了演戏。
毕竟温柔面具,有些时候是极好用的。
“是那傻丫头一直将我当成死对头,我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。”江楚臣试图解释。
柳含星温柔浅笑着看他,眼中全是包容。
仿佛在无声的说:你演,你再演,我看着你演。
江楚臣见状便不再做无用功了。
那丫头性子执拗,讲义气又认死理,柳含星同她既是闺中密友,想必性格中当是有跟她相同之处的。
得了那丫头的洗脑,他跟那丫头是死对头的事情,在柳含星这里怕是已经根深蒂固,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江楚臣本以为,意外发现了那丫头的朋友,多少能得知一些有关她的往事,让他已然痛得麻木的心找到些许慰藉。
却不想,不过是他想多了。
“走吧,回府。”江楚臣淡淡的说了一声,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。
柳含星在他身后微微挑眉,见他这么爽快的放弃打探范晨曦的事儿,还是有些惊讶的。
不过她也不会追着问江楚臣为什么,而是主动起身跟了上去。
两人刚来到门口,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吵吵囔囔的声音。
柳含星拉开门,门外只有乐菱守着,靳源安倒是不见了踪影。
“乐菱,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柳含星问乐菱。
乐菱正想回话,看到柳含星脖子上的淤青掐痕,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。
“夫人,您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儿?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,是不是……”乐菱焦急的问着,警惕又怀疑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江楚臣的身上。
柳含星拍了拍她的手,安抚道:“放心,就是一点小意外,我没事儿,你跟我说说那边是个什么情况。”
热闹的源头就在不远处,从他们这儿往右数的第四个包房,此时好几个年轻人聚在门口,争得面红耳赤,吵吵囔囔的。
她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,都是京城之中的一些世家高门子弟。
乐菱见柳含星不说,也心知她就算知道详情也没办法替柳含星出头,只能忍了情绪,轻声解释:“好像是相邻的两个包房的公子喝多了,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一起,这就吵起来了。”
柳含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,吵得这样厉害,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。
眼看着双方推推搡搡的,要打起来了,她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,收回目光。
这些人就是安逸日子过久了,吃饱了撑的,才会做这些无异议的事情。
真要把他们丢到战场上去,过上几天战火纷飞,生死不由己的惊险日子,他们就知道好赖了。
“咱们走吧。”说着,柳含星主动去推江楚臣的轮椅。
刚把江楚臣推到走廊上,就听到那边有人喊:“不好,康王世孙被撞倒了,喉咙被点心卡着了,快没气了。”
这一声怒吼宛若惊雷,炸得众人都懵了。
方才还吵吵闹闹的走廊,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。
很快,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绷着脸,满脸紧张和慌乱,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快步朝着楼梯跑去,靳源安也是面色紧绷的跟在他的身后。
柳含星抬眸扫了一眼。
看到男人怀中孩子的面色,柳含星不由得蹙眉。
“来不及了……”柳含星呢喃了一声,也顾不上多想,当即喊道:“靳源安,承平的情况危急,来不及送医馆了,你快拦住萧岩,我有办法救承平。”
靳源安是知道柳含星会医术的,虽然柳含星自称自学了几分三脚猫,但他和江楚臣一同分析过,柳含星的医术应当是不错的。
闻言下意识的追上萧岩,把人拦住。
“让开,承平若是出事,你担待不起。”萧岩赤红着眼呵斥。
柳含星在他们对峙的片刻赶上前:“我看他的面色,送医馆来不及了,等到医馆,人怕是要没了。你现在立刻按照我说的做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萧岩面色冷厉的扫了柳含星一眼,呵斥。
柳含星:“……”
她怎么忘了,萧岩本就是个多疑之人,只对亲近之人信任,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,萧岩又怎么可能听她的?
柳含星正着急,就听到江楚臣喊了一声:“源安,动手。”
几乎是在江楚臣声音落下的瞬间,靳源安以极快的速度点了萧岩穴道,一把将萧承平从萧岩的手里抢了过来。
“夫人,要怎么做?”靳源安不敢耽搁,忙问。
“你把他抱在身前,手臂环绕至他的腹部,一只手握拳,拇指侧放在剑突与肚脐中间的位置,另一只手紧握成拳,快速向里向上压迫他的腹部。”柳含星语速极快的说。
靳源安不敢耽搁,赶忙按照柳含星所说的去做。
连着好几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