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含星被手腕上传来的痛楚给刺激得一激灵。
当即反应过来,她刚刚因为太过激动,说错话了。
她竟在激动之下喊了他‘江狗子’。
要知道,江楚臣出生江府,身份地位不俗,加上他自身能力强,是极为受人敬仰的存在,在年轻一辈之中,他是当之无愧的王。
而这样的江楚臣,更是年纪轻轻就能跻身老一辈的圈子,成为了能跟他们比肩的人物。
这样的江楚臣,旁人尊之,敬之,整个京城,唯一敢对他不敬,喊他江狗子的人,只有范晨曦。
这也成了她对他的特殊称呼。
最关键的是,范晨曦虽然和江楚臣不对付,却很有分寸,只会在私下里喊江楚臣‘江狗子’,从来不会在人前这样喊他,所以这个称呼,外界是无人知晓的。
此时此刻,别说江楚臣震惊得抓着柳含星的手腕不放质问了,就算是靳源安也用无比震惊,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。
柳含星暗中恼恨自己竟如此不小心,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情绪来。
“你抓疼我了,放开,你放开我。”柳含星蹙着眉挣扎。
江楚臣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动,只冷冷的看着柳含星,像是不得到答案,不肯罢休似的。
柳含星见挣脱不开,反倒因为挣脱而越发的让手发疼,索性就不挣扎了。
她道:“抱歉,刚刚叫你绰号是我不对,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喊你‘江狗子’的,这个称呼是我从曦曦那里得知的。”
“她每次同我吐槽起你来,都说你又贱又狗还讨厌,说你是江狗子。许是她在我耳边念叨得多了,我才会意外记住了这个称呼。”
按照柳含星所说,她和范晨曦是闺中密友,是至交,旁人不知江狗子这个称呼是正常,她知道江狗子这个称呼,也是正常。
江楚臣定睛盯了她半晌,最终松开了她的手腕,眸色淡漠。
“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,一时情急和脱口而出都不可以!”江楚臣冷漠道。
他允许小丫头这么喊他,是因为他心里有小丫头,不管她做什么,怎么对他,他都开心。
可旁人在他这儿,从来都是没有任何特权的。
柳含星的身上明显有很多问题,这些问题他暂时找不到源头,但他相信,他总能找到的。
“知道了,我记下了,方才真的很抱歉,对不起。”柳含星温声道歉。
江楚臣也没有和她多说的意思,直接让靳源安带他离开。
靳源安推江楚臣走的时候,看柳含星的目光还特别的奇怪呢。
柳含星强撑着面上的温柔浅笑和浅浅的尴尬、不好意思,等他们的背影彻底离开视线,她才放松下来。
“这天杀的习惯,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坑我。”柳含星小声嘟哝了一句。
虽说她已经足够注意言行了,但她和江楚臣太熟悉了,偶尔不自觉露出来的小习惯,还是带着范晨曦的风格。
柳含星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脑袋。
“算了,以后注意吧。”
柳含星默默的对自己叮嘱一句,然后不再去多想,回房拿了药膏之后,去了乐菱的房间里。
乐菱此时正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。
见柳含星进来,她忙挣扎着要起身。
柳含星快走几步,将她摁在床上。
“不许乱动,老实躺着。”柳含星轻斥。
乐菱闻言只好乖乖的躺着。
柳含星在床沿坐下,开始给乐菱上药。
“我手劲儿尽量轻一点,你要是疼,一定记得跟我说。”柳含星叮嘱道。
“好的小姐。”乐菱应了。
柳含星将手里的药罐子打开,挖出里头绿色的药膏涂抹在乐菱膝盖的伤处,又轻轻的涂抹晕开。
她不敢用力,就怕弄疼乐菱。
“疼不疼?”柳含星抬眸看乐菱,问她。
她上一世活得跟个男子似的,受伤是很家常便饭的事情,她也疼,可是对比起能要命的伤来看,平日受点伤什么的,就不够看了。
她已经习惯了受伤和疼痛,所以忍耐的程度很高。
可自从她重生成了柳含星之后,就不一样了。
就拿上次她跪了祠堂之后,双腿青紫肿胀来说,即便她当时已经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强行忍耐受伤之后的疼痛,却依旧疼得不行。
柳含星这具身体对痛楚的忍受力太低了,同为深闺中的女子,虽说乐菱是个丫鬟,但是对痛感的承受想必跟柳含星是差不多的。
“不疼的小姐。”乐菱笑着应。
柳含星看一眼她发白的面色,对她这个答案真是相信不了一分。
不过她也知道,乐菱不会跟她喊疼,所以默默的加快了动作。
将药膏均匀涂抹在她的一双膝盖上之后,柳含星道:“先别盖被子,等干了再盖。”
乐菱应了声好。
柳含星看着她,抱歉的说:“对不起乐菱,连累你了。”
“夫人别这么说,是乐菱自己心甘情愿的!”乐菱赶忙摇头。
柳含星不知该怎么说,只抿唇不语。
她要做的事情,注定会要荆棘遍布,乐菱跟在她身边,往后要面对的危险和麻烦恐怕不会少。
“小姐,您要小心李小莲。”乐菱忽然说。
“嗯?怎么说?”柳含星看向乐菱,问。
乐菱轻声道:“今天入夜来,李小莲带着丫鬟来探望您,她走之后没多久,老夫人和二夫人便过来了。”
“你是说母亲和二嫂并非是真心来探望病中的我,她们是被李小莲通风报信引过来的?”柳含星挑眉问。
“我也不确定,只是时间太凑巧了,让我不得不怀疑。”乐菱小声说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柳含星轻轻点头,心中却闪过一丝戾气。
虽说她在李小莲上门道歉的时候,就猜到了李小莲不会真心悔过,所以哪怕今天的事情真是李小莲做的,她也不觉得奇怪。
只是她这人什么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