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陈凛那么讨厌小孩,阮舒怡就觉得,绝对不能让他发现阮皓言是他儿子。
阮皓言可以没有爸爸,但不能有个讨厌他的爸爸。
她干脆将阮皓言往自己身后拉,下了逐客令,“陈董,谢谢你送我回来,没事的话你请回吧。”
小孩被挡了个严严实实,陈凛看不到了,视线重新回到阮舒怡脸上。
真好笑,她眼神倔强,一副保护者的姿态,将那小孩护在身后,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。
刚刚看过那小孩,再看她的脸,相似之处太明显,真是一点幻想空间都不给他留,这孩子确实是她生的。
他心口发沉。
这小孩突然出现,将刚刚有些暧昧的气氛彻底打散,他就是想对她说点什么,也不能当着小孩的面。
一时间,他兴味索然,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。
阮舒怡看着男人背影走远,明明是应该松口气的,但,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憋闷。
这是阮皓言和亲生父亲的第一次见面,没想到会是这样,陈凛就这么走了。
阮皓言在后面抓她衣角,“妈妈?”
阮舒怡回神,低下头勉强对儿子笑了笑,“好了,妈妈没事,我们回家吧?”
阿姨这个时候走过来,解释道:“晚上没什么事,我就想着带乐乐出来散步……”
至于目睹阮舒怡被个男人强行在小区里搂抱这事儿,阿姨迟疑了下,还是说:“舒怡啊,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,是会被男人欺负的,加上你又长得漂亮……我觉得,以后你还是得小心一点。”
阮舒怡知道阿姨是好心,她也不想多解释,只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的。”
阿姨走了,阮舒怡带着阮皓言上楼。
老旧的小区是踏步楼,母子俩上台阶,阮皓言问:“妈妈,刚刚那个坏蛋是谁啊?”
阮舒怡:“是妈妈的老板。”
她避重就轻,这答案也不能算错。
阮皓言:“啊。”
阮皓言:“妈妈,你换个老板吧。”
阮皓言:“你都不乐意了他还抱着你,那你上班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?”
阮舒怡心说,上班的时候陈凛抱着的可能是徐薇。
她捏了捏阮皓言肉乎乎的小手,“不是,刚刚是特殊情况,我们乐乐真厉害,把坏蛋都打跑了,他以后一定不敢那样了。”
阮皓言闻言,有点得意,“如果他再敢欺负你,你和我说,我还打他。”
阮舒怡忍不住笑了,“好,以后妈妈就要靠乐乐啦。”
怀孕的时候她很恐慌,后来整个孕期,也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,但小孩子真的很神奇,阮皓言几句话,让她原本被陈凛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占据着的脑子都豁然开朗了。
她不知道陈凛在想什么,但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。
之前他就暗示性提过她若是想要资源,他可以同她做交易,今天又抱着她不放手,这都说明,他现在,对她的身体是有些兴趣的。
他对徐薇也有兴趣,而且独占欲还挺强的。
这个男人真的是……渣得明明白白。
她以前没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洁癖,但现在很严重,陈凛靠近都会让她不适,她想了想,比起忍受这方面的恶心,她宁愿受工作的苦。
只要陈凛还没开口赶她走,她就想要做好自己的工作,能赚多少是多少。
陈凛不知道阮舒怡这个时候在打算盘,他打车回家,在楼下碰到了梁锦墨和许栀。
他觉着这时间不对,他都把阮舒怡送回家再回来了,这俩人才到这里,他问:“你们怎么这么慢才回来?”
三人一起坐电梯,许栀指着梁锦墨:“他喝多了,就在饭店那里多磨蹭了一会儿。”
两个人光在马路边抱着就有十几分钟,他不肯放手。
如果他完全清醒,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。
许栀刚开始还想推开他,后来也就由着他了,又觉得他喝多了好可爱,像一条求抱抱的大狗狗。
她其实也很兴奋,和喜欢的人结婚了,没人能平静以待,这一天她脑海里都在尖叫。
梁锦墨:“没有。”
他是冷白皮,此时电梯光照下,面颊却泛着红。
陈凛:“……”
许栀看了一眼嘴硬的梁锦墨,忍不住偷偷地笑。
陈凛想起周赫之前抱怨,说现在的梁锦墨浑身恋爱的酸臭味,他如今也算是嗅到了。
三人上楼,告别卿卿我我的两个人,陈凛回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。
落差太大了,他洗完澡,拿出手机,又习惯性地点进了阮舒怡的主页,往前翻了翻,随便点了个视频。
阮舒怡的所有视频他都已经看过不止一次,现在大多数晚上,他会将手机放枕边听。
有她的声音在,房间好像就显得不那么空了。
只是今晚,他有股子说不出的烦躁,听着视频的声音,还是良久不能入睡。
凌晨一点多,他从混沌的思绪中理出自己觉得怪异的点来:如果那个男人是阮舒怡的病友,阮舒怡是在已经生病的情况下为那男人生孩子的吗?
这明显不合理,正常人谁会在被确诊白血病之后还要生孩子,而且最重要的是……
阮舒怡查出病至今不超过两年,他对小孩没多大概念,但总觉得那小孩看着年龄实在有点大。
如果小孩的爸爸不是贺坤口中阮舒怡的那个病友,又会是谁?这三年多她到底交往过几个男人?
隔天,阮舒怡正式给贺坤递交了自己写出来的几个新的视频方案,这其中,她排除掉了拍摄难度太大的,以及她身体没法负荷的,最后剩下的就不多了。
这里面有带着公益性质的,比如在视频里组织一些白血病患者进行一些有益于身心的活动。
也有知识型的,比如讲现代医学针对白血病治疗这么多年来的发展进程。
还有比之前的日常做得丰富一些的,比如白血病人可以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分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