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她去的丫头叫什么,你知道吗?”
“凤药和胭脂。”
那便有**分是真的了,怪道姐姐这次回家后不如从前那样爱显摆,事事争先。
五姨娘传个信都能沉塘,姐姐若给家里人知道已失清白,会怎么处置?
她点头说,“出去吧王大娘,别再和其他人说起此事,事关姐姐名声,传不得。”
她之前嫉妒云之,可并不想毁了对方,现在知道她为了不坐牢逃走,受了这样的折辱,心里平衡许多。
进宫那日,三夫人比常瑶还激动,这是她第一次和那么多贵族一起参加宫中宴饮。
她与瑶儿同乘一车,看着女儿秀美的侧颜,她下决心,无论如何要为女儿寻个好人家,不能像自己做人妾室,活得低声下气。
这日宴饮摆在紫微城的西隔城,一路点着宫灯,从嘉豫门进宫经宝城入西隔城,再走一刻钟到九洲池,乘游船途经凤来亭到瑶光殿。
女宾席设在瑶光殿大厅,男宾在凤来亭。
到九洲池时天已黑了,湖面点起莲花灯,一盏连着一盏,星星点点。
二层高的画舫停在湖上,舫上灯火通明,有丝竹之声传入耳中。
划船的太监沉默不语,只要有来宾便起程将贵客送入九洲池中央。
瑶光殿建于水中小岛上,整个大殿装点的火树银花,虽是夜间,琉璃瓦反射着灯光,竟比白日美上十倍。
若是男宾便停在凤来亭,这里设有水上戏台,有伶人于水上献艺。
三夫人看得目迷五色,张大嘴巴合不上。
常瑶暗中握了下她的手,她深吸口气,小声说,“天上人间不过如此。”
她们到时,大夫人带着云之已先到了,平生第一次,三夫人见到常家人感觉亲切。
带着常瑶先给皇后、曦贵妃请安行礼,旁边自有人介绍来者,两位贵人各有封赏。
尚未开宴,大家可随意行走。
三夫人背了人打开礼盒,皇后赏的是珊瑚珠全套头面,贵妃赏的镶银宝珠璎珞项圈一只。
她也弄不懂这礼算不算重,喜滋滋收下了。
看到大夫人在同其他夫人聊天,便凑过去寒暄起来。
贵妇们都是懂礼数的,再看不上谁,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叫人下不来台。
听到三夫人询问大夫人云之收的什么赏,互相看了看,心下便看轻了三夫人。
没有当着人就打开礼物的,更没有当着人便打听别人收了什么。
礼物按品阶诰命各自有数,宫中赏赐历来如此。
宴会上,自有人站在贵妃和皇后身边一一指点各家小姐。
皇后严厉,婚事上不由四皇子拿主意,他便连出现也不出现了。
贵妃对自己儿子却宽宏的很,想挑几个门第、样貌合适的,也让儿子自己掌掌眼。
六皇子站在偏门纱画屏风后向大殿里瞧,殿内明亮,他看得很清楚。
找到那日见过的白衣姑娘,今天穿着稍喜庆的对襟褙子,独自站在水榭台上,夜风吹乱她的额发,她只盯着水面出神。
她那么纤弱,好像风大些就能将她吹落池中。
云之看到她,走过去,两人并肩而立,可六皇子却无法将自己目光从常瑶身上移开。
他很想走过去,将披风给常瑶披上,握一握她的小手看看冷不冷。
母亲的不止一次透露过,很喜欢常家大小姐的落落大方,一看便是出身大世家的千金。
他小时候就见过云之,对她并不反感,向来大世家与皇家娶妻称为联姻,为家族为将来为前途。
他不如四哥的母家强大,在夺嫡之争中很需要强势的岳父支持。
常家大爷虽不带兵却执掌兵马分调,二爷手握粮草,三爷人脉广阔,旁支别系更是众多,深入各个部门。
大爷肩负常家族长,娶了常云之,几乎能得到常家所有男人的支持。
那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。
若常瑶是庶出多好。他娶了云之,纳常瑶为妾,一切就都完美了。
他控制不住脚步向常瑶走去。
贵妃看到儿子如此善解人意,很高兴,皇后也有心与常府联姻,只是常家出了大牢后,恐怕她心愿是落空了。
她的四皇子与四公主一向跋扈,只知道用强,当日暗示常家站队不成,竟敢造假书信构陷常家谋反,还动用御林军和金骑营一举拿下常家数百口人,恨不得连狗都抓起来。
虽说现在常家大公子看样子投靠了老四,依她之见真情假意都未可知。
老四和皇后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,常家不敢造次,等自己的儿子可与之匹敌之时再看吧。
她眼见扫过皇后,恰对方也在看她,旋即收了锋芒,露出个微笑。
“常家两位小姐木秀于林啊。”皇后感慨一声。
曦贵妃说话绵里藏针,“可不止,常家是惯出美人儿的,男女相貌皆出众人。”
皇后听出对方的嘲讽也只得忍耐,她的女儿已经死了三个驸马,她又能怎样?
好在是金枝玉叶,谁也不能拿公主怎么样,放在普通人家,早被勒死了。
公主此刻就在画舫上,于贵妃塌上半卧半坐,几个貌美小厮为她倒酒布菜。
只是这些男子,空有其表,内里如空心木偶一般无趣。
若只有美貌,便该更美些,倾国倾城才好。
她用脚尖勾了勾为自己捶腿的年轻男人,那男人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。
那是她最讨厌的一种表情,用来掩饰内心的虚伪!恐惧!
她勾勾手指,男人膝行过来。
几分与他相似的脸上着实不该有这样的表情,他从来没有,他是高高在上的,孤绝冷傲的。
哪怕她压着他,他也如不可征服的高山一般。
她喜欢他在她身上驰骋,可他不愿意!
除非喝下她的迷药,猝不及防着了她的道。男人,有了一便想要二。
公主脸上浮现出一股迷人笑意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