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皇子府上宾客盈门,送礼的人流水般进进出出。
贵妃及皇后的赏赐置到大堂给来往宾客观赏。
正热闹,皇上的圣旨到,封六皇子为王,封号“贤”。
众人呼啦啦跪下一片,山呼着“恭贺六贤王,六贤王双喜临门。”
直闹到了半夜,六皇子心满意足,他只喝到微醺。
众人散去,他独自前往新房。
云之听到他的脚步,心头满是暖意与羞怯。
经了繁复的三聘六礼,终于到了洞房夜。
新朗用秤杆挑了新娘红盖头,烛光下云之一脸娇俏,艳如桃李。
他与云之喝了“合卺酒”,亲手解开了云之头发,看着黑发散开,两人结了发,他眼中浮现出欲色。
但他不急,烛光下,他挑起云之下巴,她颈子的皮肤如凝脂,如白玉,他手指轻轻抚摸着露出的颈项,向上抚上她的红唇。
自己凑过去,蜻蜓点水般轻吻一下。
云之头晕目眩,眼前一黑,六爷将盖头又盖在她头上。
“等着夫君。”李琮转头吹灭了蜡烛,一声“夫君”令云之隔着盖头红了脸。
他看看时辰走到远离角门的地方立定,一乘小轿合着时辰抬入府中,随着轿子的是两抬水曲柳木箱。
云之住的三进内院名为“微蓝堂”取其出门即看到遥阔蓝天之意。
此院甚是奢华宽大,凡用品无不精心挑选,院中大缸莲花,锦鱼。
还有立起的太湖石,生着鲜绿的苔藓,是从太湖挖出运到府上的。
每变得潮湿便是第二天要下雨,无一不准。
屋内用的香炉便是千里挑一的“胭脂霁”,千金难得,釉亮而色艳,一派华丽喜庆的款儿。
一如他六贤王,这一生他注定要过着奢华而高高在上的日子。
常瑶入住了“妃荷院”,是个幽静偏僻院落,新打扫整齐,下人分列两队。
共四个大丫头,四个洒扫丫头,两个婆子,一个院管事。
常瑶下了小轿,院里烛火通明,佣人有序。
“可还满意?”身后传来男声。
众人下跪,她也蹲下身,男人伸出手扶她起身,拉着她的手进到屋内。
他散了众人,常瑶坐在床边的贵妃榻上。
“这是你的地方,在这儿所有事你说了算。”
他嘱咐一番,起身要离开,常瑶拉着他的衣袖,一用力将六王拉坐在贵妃榻上。
李琮没想到常瑶突然这么大胆,愣神之际,常瑶一扭腰身坐在他腿上,歪头在他耳边轻语,“别走。”
李琮只觉一股酥麻自头顶直灌到脚下,他眼睛红着,单手拦腰抱起常瑶……
他毫不温柔,像攻城掠地的兽,像要将对手斩杀殆尽的战士,冲锋陷阵。
常瑶的眼泪顺着脸流下,洇湿一大片锦被。
屈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她忍住撕裂般的疼痛,咬住嘴唇,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儿。
“怎么样?满意不满意?”
李琮整理衣衫,由着她瘫软在地上,扬声唤了丫头进来伺候,自己迈步出了“妃荷院”。
直到晨起梳妆,云之都很满意自己的夫君,凤药拿了首饰进来。
李琮一愣,“你娘舍得把凤药给你?”
云之陪嫁丫头端了热水进来,六皇子因指着凤药,“你来伺候本王穿衣。”
来王府才第一天,凤药不想顶撞这位新晋王爷。
她过来离着他能有多远有多远,帮忙穿衣系带子,一直低着头不与他眼神相接。
王爷瞟了眼正用毛巾擦脸的云之,恶作剧似的在凤药手上捏了一下,脸上带着好玩的表情。
凤药退后一步,抬起眼警告地盯着他。
李琮却换了副正经表情,弹弹衣角对云之道,“夫人,我先去了,午膳回来。”
“你可满意你的夫君?”凤药从铜镜中看着小姐的花容。
她的笑像化开的蜜,像风里招展的花儿,光是看着便尝到了幸福的甜香。
凤药为她收拾床铺,白单上一抹艳红,她不动声色收起。
“他,很好。”云之像刚从梦里醒来,回答凤药的话。
他回来重新挑开她的红盖头。
红云攀上脸颊,他对她极尽温柔,像拆礼物一样,一点点拆开散发着幽香的常云之,得到了满屋惊喜。
她是大家闺秀,含羞带臊的样子让他疼怜。
这种喜悦甜蜜维持到六王的侍妾们来请安。
后院住着五个妾,凤药在她踏出寝室时也提了一嘴,说来了个新妾室。
待侍妾全部跪在堂下为她请安时,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常瑶跪下堂下,仰起一张煞白的小脸得意地对她一笑。
云之看了凤药一眼,对方的表情说明她一早知道这一切。
云之忍住心中的愤懑,让凤药分发赏赐,由于不知常瑶头一夜入了府,所以没她那份。
云之所有好心情云消雾散,挥手示意其他妾室散了,只叫常瑶留下。
众人有些不解,都慢慢起身准备离开,却见新来的妾室悠哉地端起青玉莲瓣杯口中道,“姐姐昨夜等了琮哥哥好久吧。”
“妹妹和姐姐同一日入府的呢。”她望着云之气得发白的脸,心中涌上一股舒畅。
云之没有与人绊嘴的经验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凤药上前一步,“从前在府上你与小姐是姐妹。现在王府,你是妾,夫人是八抬大轿,由六王亲自正门迎进府上,姨娘是从后角门没声没息抬进来的。”
“请姨娘谨言慎行,记得上下尊卑礼仪纲常。”
“对了,姨娘的陪嫁怕是没登记过吧。后院管家哪位大娘,出来!”
妃荷院的院管事是个五十多岁的妈妈,急忙上前一步跪下。
“如今六王既娶了夫人,内院便由夫人照管,各房各院都得有规矩才好,晨昏定省都有规定,望各院姨娘并管家都要晓事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