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子高兴得接过镯子,小心翼翼藏到怀中。
拿起麻绳抖了抖,“我给主子捆得松些,主子体谅做奴才的,咱们也是没办法。”
元仪从婆子手中抽过麻绳,向门外一扔,冷笑一声,“还捆?我都说了王爷最近不会过来。”
婆子为难地看着元仪,“王爷罚起来不得了,老奴也没办法。”
“婆婆,富贵险中求,你既愿意收我的镯子,就得多少冒点险。”
“想捆我。”她手心向上,“镯子还来。”
婆子眼见到手的小院,怎么肯再拿出,笑道,“不捆了,我瞧着些,王爷过来,我抄小路,先给您松松地捆上,王爷不知道就好。”
她喜滋滋揣着镯子,反身锁了门。
元仪不会想不开,她要好好养身体。
自己好了,才能为心爱的人报仇。
李琮是个记仇的人,也是个爱猜忌的。
元仪在屋里左右没事,便细想等出了这房子该怎么办。
她苦于无法传递消息。
婆子不傻,松松绑这样的事能为她做,传递消息这种事,她敢做吗?
晚上婆子送饭过来,果然丰盛。
她摆了小桌子,问婆子,“婆婆可以为我拿纸笔来吗?”
“做什么?”婆子突然警觉起来。
“只是想请您老捎个消息,让云之姐姐快回来。”
“你们俩人要好,老身知道。不过现在王府管得很严。出入要记名,还要记清去哪,见何人,说何事。”
“告诉您一声,倭人叫人一窝端了。王府现在防人防得疯了似的。”
“带消息这事不是帮忙,是要老身的命,你非要我做,我把镯子还你,就当没听过这回事。”
“还告诉您一声,夫人回来也不敢为您说情。王爷打算把夫人也关起来。”
元仪这才知道为什么李琮会发那么大的火,会一大早把自己拉出来痛打。
一窝端?真叫人痛快。
她心中快意,吃了两大碗米饭,果然有人为牧之哥哥出头报仇。
她该敬这位英雄一杯。
……
李琮虽不能立时送倭帅出城,但信件是好送的。
那封信很快被他送出皇城。
他是打定主意,不但要倭人与大周开战,还想要倭人赢。
赢了就可以提条件,他们若以十万大军压境愿意助自己上位……
先割出几座城池有什么打紧。
之后再抢回来,或是就送给他们,做为谢礼又如何。
大周可大得很呐。
这意思他也告诉了倭帅,对方很得意地表示,自己的军队一定风卷残云地打败大周,取得胜利。
襄助六皇子登基。
在这之前,他的老父皇可千万要身康体健。
他想到自己母亲当时由着嘉妃勾搭皇上,搞得自己父皇掏空身子。
这可不行,他得禀明母亲万万保养好她夫君的龙体。
现在皇上万万死不得。
云之陪了母亲七天等哥哥头七过了,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王府。
进了微蓝院,院门在身后被人从外面锁上了。
她正诧异,进院时没有任何异常啊,怎么这样对自己。
是因为哥哥?
连皇上都许以国葬礼遇下葬家兄,六王爷做这样子给谁看呢。
她问及丫头原因,连丫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她又喊自己的陪嫁丫头,被告知,陪嫁丫头这段时间不能来伺候。
她一再追问原因,逼得丫头自扇耳光,还是不肯说。
云之眼睛一转,转而问起元仪。
“二夫人被关禁闭了。”
看来禁忌话题不是元仪。
她便假做身体不适,不再过问府上任何事情。
院中所有下人看起来都松了口气。
清晨,云之从窗子看到有人在门口与门外二道院的管事嘀嘀咕咕。
她便知是问自己情况,汇报给李琮。
她千思万想,再想不到那个逃掉的倭帅,竟是藏在她的家中。
“来人。”一个脸生的丫头走过来。
同时一个叫莺儿的丫头一直站在门边不离开。
那丫头是李琮指过来一直在微兰院伺候的二等丫头。
一等丫头四个,皆是自己陪嫁带过来的常府的下人中挑出的人尖儿,个个机灵能干。
云之注意到莺儿最近几日总在自己身边晃悠。
她看过去时,那丫头便移开视线不与她对视。
云之便知道,这是李琮派来盯着她的。
不是元仪出了什么事,就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她的机密事件。
对着镜子,云之对梳头丫头道,“今天换个发型,万一王爷来房里,好给他看看。”
“莺儿。”她叫道。
那丫头进了屋,云之指指桌上的锦盒,“这次回娘家带了不少母亲给的首饰,我戴不完,瞧你最近挺勤勉,这个赏你。”
“打开吧,看看喜欢不。”云之从镜子中观察莺儿。
莺儿打开,见是只少有的粉玉海棠步摇,一道惊喜从眼中划过。
“王爷不喜欢我戴粉色,以后有粉的都赏你好了。”“谢王妃赏赐。”她欢天喜地出去了。
“戴那支玫瑰红宝簪子,王爷喜欢。”云之声音不大不小,足够那丫头听到。
当夜,王爷便来了微蓝院。
“王爷好久不来了,刚好一起用点宵夜吧。”
李琮饮着乳鸽汤,一边偷眼观察云之。
她喝得欢欢喜喜,也不问为何将她关在院中不让出门。
“你又是戴玫瑰簪子,又是赏莺儿步摇,不就是要见本王?有话要说?”
“有是有,怕王爷偏心,不向着我。”云之似笑非笑瞥了李琮一眼。
“你倒说说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