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图凯时,她没多看他一眼,仿佛他是个陌生人,小声说了句,“我回营,你随行。”
徐忠傍晚时分,站在营帐前眺望着。
远远看到妻子坐的军车缓缓而来。
又看到近卫队长随行,他放心后转头进了营帐内。
图凯看到了徐忠,对车内的燕翎道,“将军着急了,在帐前等候。”
燕翎挑帘向外看,恰巧看到徐忠转头进帐一幕。
她心头涌起一股愠怒。
图凯将她带到帐前,自己识趣地离开。
走出几步,又回头看向燕翎,对方正瞧着他的背影,两人对视一眼,燕翎回了营。
这一天,她过得是很得趣,也就没将徐忠对自己的轻慢放心上。
她挑帘进帐,将碧霞雀金披风解开递给金小白,放在一边。
知道小白是个太监后,她随意多了,走到屏风后,让小白侍候她更衣。
小白刚伸下脑袋,却看到徐将军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,他一缩脑袋没敢过去。
“他是男孩子,你这行为太放荡了。”徐忠不悦地看着自己妻子漫不经心将穿过的衣服一件件脱去,换上舒服的丝绸寝衣。
在他说话时,妻子一眼也不看他。
“他不是男孩子。将军多心了。”燕翎轻飘飘送去一个眼风。
“只是小太监。皇里娘娘们不都用太监伺候吗?放心吧,他不会令将军你蒙羞的。”
他们所在之地民风开放彪悍,但徐忠受的是中原地带正统文化熏陶,接受不了妻子说话同当地民众一样粗俗。
他一把拉过燕翎,将她拉到自己跟前,一只铁打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,逼她看着自己,“我日日来你营中,你却毫不见动静,别逼我。”
燕翎一双黑眼睛闪着倔强的光,憎恶地回道,“将军想纳妾随意好了。”
她挣扎着,却逃不过徐忠有力的臂膀,他禁锢着她,使她逃脱不得,“你以为我不敢,国公府家规在正妻诞下儿子前,男子不得纳妾。你生不出孩子,我只能休妻。”
他用力一推将她推在床上,开始脱衣服。
燕翎无论如何不愿屈就于他。
她出嫁前受过嬷嬷教导,日常里妻子不能拒绝丈夫的要求,但身子不适,一个君子是不当勉强妻子的。
徐忠自她嫁过来后,完全没展现过君子的一面,哪怕假装呢。
怎么说她也是侍郎府千金,不应该被这样对待。
她用力挣扎,在徐忠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。
徐忠气极,下意识反手一掌,燕翎被抽得在床上翻了个滚儿。
趴在床上哭起来。
徐忠红着眼瞪着大哭的妻子,犹豫一下,还是按着她,行了房事。
他不是不喜欢金燕翎,相反他心中对燕翎是有很深的感情的。
倒也并不为燕翎这个人,而是她成为自己的妻子,理应是自己生命中最善待的那个人。
换个女人,他也会喜欢。
但他心中有个结。
他在新婚那夜,跟本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动的燕翎,但早起燕翎身下的白帕上有一抹红。
他是国公爷的嫡长子,与国公与父母住在一起。
其他男孩成婚后可单独开府。
伺候燕翎的是老国公夫人指过去的嬷嬷。
这个嬷嬷是国公夫人的陪嫁,跟着老夫人几十年。
既有心计,又忠心不二。
新婚夜过后,由她去为二人收拾房间。
那块帕子也被她拿走了。
可她发现金燕翎手掌上有伤口。
在她进大公子房时,大公子还在酣睡。
要知道这孩子一直住在军营中,身体好又擅饮,喝多也从不耽误早起给老夫人请安。
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。
这一夜,天大亮,该敬茶了,还在打呼噜。
燕翎害羞地低下头对嬷嬷道,“昨天夫君累坏了……”
婆子没多说,留了心。
及看到金燕翎的伤口,才怀疑起来。
她只对老夫人忠诚,便对老夫人汇报了此事。
夜来,老夫人将徐忠叫入房中,细盘问一场,自己儿子压根记不得前天夜里的事情。
挑过盖头后,与新娘喝了合欢酒,他被新娘的国色天香惊呆,后面……
他挠挠头,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老夫人心中有了几分猜测,然而木已成舟。
这口脏气不咽也得咽下去了。
她没对儿子多说,但后来徐忠还是知道了。
心中存了芥蒂,看她便带了几分别扭。
她沉默时,感觉她有心事,不会在想着谁吧。
她开心,又觉得她举止轻浮。
本来新婚该在京城多待些时日。
不管金燕翎怎么抗议,他仍带着她,提前起程去了囤兵处。
燕翎感觉到夫君待她时冷时热。
她心中后悔,那时做事太幼稚,思虑不周。
她的确已不是完璧之身。
父亲为她挑选的也不是她所想要的夫婿。
出嫁前夜,她才向自己的乳母告知自己并非处子。
乳母老道,给她药,叫她下在合欢酒中。
趁夫君睡着,把血涂在垫身帕上。
却因为时间仓促,没告诉她从哪里弄血。
放在如今,她绝对会先准备些动物血带在身上,倒在丝帕上完事。
那夜,她多么慌张,在喝合欢酒时,酒液因为发抖洒在衣服上。
好在徐忠那时只顾着欢喜,只当是新娘紧张娇羞。
喝完酒,她与他只走到床前,他冲着床扑下去,就不动了。
原来那药沾酒会加倍起效。
她没血可用,只得用小刀把手掌划破,涂在丝帕上。
乳娘给药多给了一些,也没交待用多少,她下的份量太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