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伊始,燕翎与自己的公公,老国公见过几次。
那日府上来了几个亲戚,带来一个男孩子,约有**岁模样。
男孩淘气,爬上了假山,足有三米多高,作势要向下跳。
国公就在一边站着,不拦,也不接。
任由那孩子就那样跳下来。
落地跌个跟头,裤子磨烂,粗糙的石子地面磨掉他一大片皮,血肉模样,伤口全是灰尘沙砾。
孩子哭声惊动家中长辈,一个个惊慌不已。
老国公这才上前亲自抱起小孩,安抚众人,“这点皮肉伤而已,老夫常年处理这样的伤口,你们退下吧,我给他包扎,小孩子长得快,几天就能好。”
他低头问孩子,“你还挺勇的,我以为你不敢蹦。怎么样,下次还敢不敢了。”
那孩子点头,“敢,我穿厚点。”
国公很开心,夸他,“好孩子。”
处理伤口时,他把家里其他人都赶出房。
递给小孩一条毛巾让他咬着,说清理沙砾很疼。
那孩子真的没叫唤一声,把毛巾咬了个洞。
燕翎从头默默看到尾。
在她眼里,公公是懂调教孩子的,的确硬得下心肠。
丈夫的性格形成绝对和公公有关。
虽然公公有他的一套办法教养孩子,但她不想有了儿子,被这样的人夺走教养。
更不想放在宫中,成日见不到面。
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,她要自己带。
…………
没等云之去拜会国公府大公子的夫人,燕翎先来王府了。
她站在王府门前,看着气派的大门,与门口的石狮子,心中万千感慨。
想当初,她以为自己才会是这府上的女主人。
命运捉弄,她嫁了旁人,只能以客人身份上门。
云之听了下人来报,心中虽惊讶,也赶紧开大门迎接。
论位份,还是端王之母更尊贵些。
不过国公府现在炙手可热更胜从前,权势比王府要大。
云之站在门廊下,接待突然来访的将军夫人。
一个女子从车上下来,窄肩蜂腰,体态风流妖娆。
穿的、戴的,无不是京城顶尖的货色。
乌黑头发梳做高髻,钗环自不必说。
耳朵上戴着一对顶级的湖珠粉坠,用的湖珠有拇指大小,圆润晶莹。
关键两颗珠子大小、颜色、光泽几乎一样,肉眼难辨。
这得多少珠子里才挑得出一对儿来。
云之经营珠宝,识得好货。
这一对折成金价也不少了,关键有市无价。
几千枚一级湖珠里,也不一定找得出这样的一对。
还是最少见的粉色。
身后跟的仪从有十来人,个个穿金戴银。
一队人马浩浩荡荡,气势逼人。
按礼仪,将军夫人拜见王爷之母要行深礼。
没想到燕翎只执平礼。
元仪同她一起出来相迎,看到对方如此傲慢心中不满。
对方行礼,口中道,“请夫人安。”
云之受她一个平礼,便不再回礼,客气地说,“将军夫人亲自过来,不敢当。”
跟在燕翎身后一个瘦高女人上前一步,对云之说,“夫人不打算请我们夫人进去说说话?我们夫人不知夫人今天也有聚会,冲撞了好日子,所以亲自上门给夫人道歉,不如大家进去说话。”
“她是我家内宅大管家。枫红。”燕翎气定神闲介绍。
云之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就赶她走,只得耐着性子压着火将她让入会客厅。
她身后带着一堆丫头婆子,元仪安排她们去了。
叫枫红的女人却执意留下,不离燕翎左右。
“叫她留下吧。这是我身边最忠心的人,我一时也离不得。”燕翎笑着对元仪道。
一时厅中只留下云之和燕翎,燕翎身后站着枫红。
燕翎手中牵着个小男孩,大约只有四岁。
“这是你的大公子?”
燕翎眼睛落在儿子身上,一片温柔爱意,“是。他四岁了。”
那孩子虽小,却能看出长相周正,将来定是个美男子。
她刚想夸几句,燕翎似乎有意打断,“不知六爷现在何处?我们自幼相识,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夫君卧床已有数年。”
“我能看看他吗?”燕翎说着便已站起身。
云之此时不但诧异对方的粗鲁,还十分厌恶她带着侵略性的强势。
她拉下脸道,“夫君身体情况,不能见外客。抱歉,将军夫人若无他事,我们以后再见。”
一边管事及时高唱,“夫人端茶送客喽。”
燕翎知道自己太急了,犯了对方的嫌恶。
“我这次回京是为着将军袭爵一事。想来不会很快就走。姐姐,我们后会有期。”
她起身,向着云之草草行个礼,带着枫红快步离开会客厅。
一帮人北风卷草般走个干净。
云之的总管家和元仪代她送客。
她自己端坐在会客厅,心中一片疑惑。
想来想去,自己的确与国公府没有什么交集,更谈不上得罪徐忠的夫人。
这个燕翎,为什么针对自己?
…………
燕翎故意选与云之茶会冲撞的日子,见过一帮上赶着巴结自己的京城贵妇。
草草结束宴请,她不在乎结交哪个妇人,现在国公府的地位,不需要她拉拢任何官家女眷。
徐忠在她要设宴时就一再告诉过她了。
她似笑非笑对夫君说,“好不容易回来了,我就是喜欢吵闹一通,这几年我寂寞得还不够吗?”
徐忠便不再管她。
她就是打听着云之今日有茶会,故意为之。
这还不够,宴席还未完全结束,她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