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林军属皇城外围军团,平日巡查,保护皇宫最外层的宫宇和人员安全。
再向内有善扑营、虎奔军等。
最内圈属中央五路军管辖。
但平日里,这些兵团职属也不是划得那么清。
这个问题从大周建国开始就存在。
问题根源在于这几路兵团的最高统帅,多数是一人指挥好几个兵团。
至今因为设立了军机处,重建中央军已经好得多了。
御林军的权利也被削减许多。
曹峥是金骑兵首领军官,兼四品带刀御前行走。
放在皇宫里,是不得了的武官,皇上的红人儿。
御林军却不认他。
两方职权互相独立,谁也管不住谁。
曹峥带着五百人押送四皇子。
这五百人分编为五个统领营,由五个军门带领。
曹峥总管五个负责人即可。
四皇子的封地不能太远或太近,骑马一天可达。
本来应该很好走,最多三天就可以回来复命。
出城时遇到徐忠的兵,曹峥手执圣旨,经查验方出得城去。
行至约一个时辰,走入一处山谷。
周围群山环伺,苍穹下隐约高大的山影,像蹲守的巨型野兽。
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夜枭鸣啼,令黑夜显得危机四伏。
曹峥是生死一线中闯过关的男人。
对凶险与危机有种天然的警觉。
“人手一支火把!”他高声命令。
此时,曹峥立于队伍中间。
临行前,他灵机一动,将所有人员统一了服装,全部黑衣劲装,蒙面前行。
不像正经军队,倒像劫道的土匪。
那五个御林军军门和他自己系上了金腰带。
五百人夜行,凭金腰带区别身份。
曹峥入宫多年,跟随九皇子征战倭寇,早已混成老兵油子。
站在中间,为了安全。
傻子才冲在最前头。
统一服装,也为了安全。
人心叵测,不得不防。
任何时候,保命第一,任务第二,这是实战多年积累的经验。
就在他大声发布“点火”命令的同时。
队伍中有人发出不大不小,刚够全队人听到的奚落。
“切,害怕了。”
这明显是挑衅。然而曹峥只当做没听见。然而脑子中的警报已然拉响,他缓缓解开了腰带。
随着队伍前行,火把次第点燃,队伍越来越亮。
他已将腰带卷成一团,塞入囊中。
就在这时,黑暗中突然冒出一人,对方甲胄在身,大声喝道,“停”。
押送人员上前一步问,“尔等何人,我们是御林军押送犯人,命尔等速速闪开。”
“先皇新丧,押送的什么犯人?若是御林军为何不穿军服?”
被封的密密匝匝的车中传来呼叫声,“我是太子——”
曹峥暗叫声不好,变故就在这一瞬间,闪电般发生了。
从黑暗中冲出一支全身武装的士兵与黑色劲装押送人员冲突在一处。
曹峥调了马头就逃。
他必须赶在对方之前到皇城求援。
也许是个误会,他边策马狂奔边想,也许真的是叛军。
当身后传来箭矢破空之音时,他明白这不是误会,是有预谋的。
他回了下头,吓得整个人贴在马背上向前狂奔。
身后万箭齐发,就是要置他于死地。
不敢在大路上奔,迟早给人射成刺猬。
他一拉缰绳,马儿转入野地中。
一片黑暗淹没了他。
他又一次实践了自己的真知灼见——
危险来临,保命为上。
对方一直咬住他不放,要斩尽杀绝。
此刻的他如丧家之犬,慌不择路,转而离开小路,逃向山谷中最深的密林。
终于,甩开了紧跟身后的马蹄声。
他必须快点逃到城门处,将变故告知徐忠。
…………
一整个小队点着火把,明目张胆向皇城而来。
徐忠在城门处迎接,他心中有些奇怪,押送人员刚走不久怎么就回来了?
但打头的军官的确是出城时与他接头那人。
对方说接到密令,要他们暂时回城,明早再出发。
这五百人进城后,接着川地布政司长紧随其后。
布政司长是朝廷的封疆大吏,二品大员。
他带着黑压压的地方兵,被徐忠拦下来。
“皇上有命,所有兵卒不得进城,京郊安营……”
他话没讲完,眼前寒光一闪,一道刀光直冲面门。
徐忠头一偏,被一刀砍在肩膀上。
他调头向城中跑,一边吹起紧急口哨。
徐忠掌一万兵,除了暗哨,都用来围着皇城。
并不是把所有兵力集中在一个入口。
徐忠被打个措手不及,布政司长的兵卒抢入城中。
一枚信号弹升空,皇城里开始乱了起来。
除中央军外,其他兵团中,皆有乱党。
李瑕咬牙坐在房中,他刚登基就生了乱子。
有人在禁宫外打起了“勤王”的旗号。
怒憎交加之下,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。
一道高大身影挡住烛光,他抬头看到玉郎站在门前。
“师父。”他脱口而出。
玉郎单腿跪地道,“请皇上放心,臣心中有数。”
此时,外头兵戈之音不断,声音来自很远的地方。
“护好凤药。”李瑕交待。
玉郎低着头,面部隐于黑暗之中,看不到表情,口中答,“是。”
他应得稳当,李瑕的心也逐渐安稳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