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只听到太妃要纸,便打边门溜了。
她找到凤药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给凤药。
凤药点头,要她先躲去御书房。
想那李琮定然视自己和胭脂为一颗小小眼中钉。
谁叫两人都与云之一个鼻孔出气?
她叹气,这个脓包早晚要挤,只听小桂子跑来喊她,“姑姑,皇上喊你过去。”
凤药让小桂子找个机灵小太监到嘉猷门等着,六王妃一到宫门,马上回来通知自己。
“决不会误了姑姑的事。”小桂子叫来手下小太监听差。
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时机的掌控。
回了书房,凤药跪下,不顾李瑕正在折阅折子,开口道,“有十分紧要之事恳请皇帝帮助。”
“哦?凤药有事求朕?”李瑕放下折子。
因少见凤药这般郑重紧张的情态,他觉得十分有趣,“什么事能让朕的掌侍如此着急?”
“性命攸关。”凤药简要说,“是关于云之,臣女得到消息……六爷李琮与云之夫妻不睦,势必铲除云之。”
皇上露出了然的模样。
凤药补充说,“私情之事想来皇上知道,不过李琮记恨云之还因为云之在他昏迷之时将王府私财都捐给国家。”
李瑕皱起了眉头,冷哼一声,“切莫说朕一直照顾着六王府,施恩于他家幼子,就算朕没这么做,国家有难匹夫有责,何况他是皇亲?”
“为着一点银子,他要害自己的发妻?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?莫非他的私情被云之撞破,才怀恨于心?”
凤药报说,“他请皇贵太妃写了手条叫云之入宫,想在皇宫下手。”
李瑕大怒,“皇宫怎能容下如此小人?想在朕眼皮子下毒害胸怀家国之士,朕不能忍!”
他对凤药露出个凉薄笑意,“自古帝王素来心狠,朕原想破例呢。对亲兄弟下手,被写入史书这种事朕不想经历,不过踩到底线也莫怪朕不讲情面!”
此时小太监来报,云之已到宫门,小太监截住云之,嘱咐她慢慢走不必心急,一溜烟跑来禀报。
“走吧。朕陪你走一趟。”
皇上喊了个侍卫,抄着近路来到紫兰殿。
离紫兰殿几步远,他对侍卫说,“去,不叫任何人通报朕过来,要是扰到太妃,你这侍卫就干到头儿了。”
待皇上走入宫门,院中所有人都跪下,主殿大门紧闭。
他心中觉得好玩,放轻脚步与凤药两人走至大殿边侧,驻足听着里头动静。
云之应该是刚到殿中。
“这些日子,你还好吧。”太妃和缓地说,语带慈爱。
“哀家知道琮儿糊涂,你受委屈了。”她由衷地安慰。
云之猛地抬头,“母亲大人既知他糊涂,该多劝着些,不要纵容他。”
“京中纨绔娶妻纳妾,逛青楼都是寻常,如他这般偷人偷到将军府的从没见过!”
“云之咽下这口气,没想过告到皇上面前,是为维护王府脸面,别叫人耻笑了去。”
“可是夫君却把别人的忍让当做软弱,想来那徐将军并非好说话之人。”
太妃悠悠长叹,“哀家知道你苦,身为女人,怎能不知?”
“来人,为王妃倒杯茶润润嗓子。”
随着太妃话音,殿中唯一留下的小宫女端了茶盘过来,为云之斟茶,并取了茶点。
云之悲苦一笑,不端杯子,突然哭了起来,“儿媳只想母亲为儿媳做主,叫来夫君。我两人一同在母亲面前对质,看看儿媳是否妇德有亏?”
云之一向端庄大方,从未有过任何失态之时,她突然哭闹起来,让太妃也小小吃惊,想是心中太委屈之故,顾不上诱她喝茶,先好言相劝。
李琮躲在偏殿心中十分着急,恨不得跑去将茶灌入她口中。
“好啦好啦,你先别哭。”她示意小宫女为云之拿上丝帕。
“擦擦脸,看妆哭花了。”
一时殿中一片寂静,太妃心中十分犹豫,她对云之没有喜欢与厌恶。
两人没有相处过,哪会生出感情?
联姻为了聚利而已。
思来想去,她终是开口,“先饮杯茶,静静心,哀家会好好训导李琮。”
云之擦过脸,抬头望着太妃,突然笑了,“婆母,儿媳不渴,茶先放着,呆会儿再喝吧。”
李琮一刻也等不下去了,这种拉扯在家中他已受够。
没想到常云之抵防他至这种地步,连来了宫中,长辈所赐,她也敢不受!
凤药与皇上对视一眼,皇上想走,凤药拉住他,示意他再等等。
要抓就在最紧要时,抓个现行。
凤药在王府待过那么久不是白待的,她知道李琮绝对会出来。
云之也知道。
她心中忐忑,到了这会儿,不见凤药,她实在担心元仪送信路上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。
她打定主意不吃不喝紫兰殿一点东西。
太妃拉下脸来,“哀家是你长辈,你虽与你夫君有矛盾,却也要知道礼仪廉耻,再者说哀家瞧你懂事心中向着你,你却不知好歹,难道紫兰殿你也不放心?”云之一副柔弱模样,反问道,“儿媳不敢,儿媳做错什么了吗?”
“长辈有赐,晚辈一再推辞不受,是瞧不上你的婆母?”
云之端起茶杯,李琮与太妃心中同时松口气。
她跪下,举起那杯茶,“请母亲大人消消气,饮了这杯茶,算儿媳给母亲道歉了。”
太妃没想到云之这样难缠,反将自己一军,倒是从前小瞧她了。
李琮无法忍受,冲出偏殿,接过那杯茶。
此时云之跪在地上,刚好到李琮腰部,他一把将云之的头按在自己腰上,一只手就要将那杯茶硬倒进云之口中。
大门“哗啦”一声被人推开。
太妃、李琮同时回头,只见一个宫装女子逆光站在大门处。
细看是凤药,李琮愣神的时候,云之趁机一把推开他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