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王府继烈酒、精盐之后,又开始钻研琉璃制造。
府内的人们,从最初的怀疑沙子能否制成琉璃,到现在已是愤慨不已。
郑大风一进门,就听见吴端国的大嗓门。
“天哪!”吴端国这两日有空,来王府串门,顺便品尝美酒,正巧赶上琉璃成品被呈给陈平的时刻。
透明的玻璃球静静地躺在盒子里,纯净无瑕。
陈平在手中转了一圈,随手放回盒中。
“没问题,就这样制作即可。”
吴端国目瞪口呆,“这是……琉璃?世子,小心些,这东西一碰就碎!”
玻璃球准确地回到锦盒中,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。
陈平瞥见吴端国紧张怜惜的样子,沉默片刻,淡淡地说:“不过是用沙子炼制的罢了。”
“沙子?”
王老三点头道,“吴将军,这确实是用沙子炼成的。”
吴端国刚才的斥责便源于此。
郑大风探头看向锦盒中的玻璃球,“世子,你的意思是,这些琉璃都是用沙子做的?”
“没错。”
“天哪!”郑大风咒骂一声,“那些外邦人,把我们当成傻子戏弄啊!”
价值数万,甚至数十万、数百万两的琉璃,居然只是用最便宜的沙子制成的?
“二位叔父切勿将此事外传。”
吴端国皱紧了眉宇,“为什么呢?我们揭露那些骗子,岂不是能让他们收敛些?”
郑大风脑筋一转,立即洞察了其中的玄机,“世子是要自己经营这门生意?”
“正是。”陈平合上锦盒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“那些贵族富豪,不从他们身上捞一笔,还等什么呢?”
“只有他们会欣赏琉璃,也不会误伤无辜。”
吴端国挠了挠头,“说起来也对。”
他并未深思,只单纯以为陈平是在寻找生财之道。
陈平微微抬起眼帘,迎上郑大风深邃的凝视。
对方的眼底隐藏着复杂的情绪,与陈平的目光相遇时,却没有丝毫回避。
不久后,镇北王府开设了一家豪华店铺。
离阳城的权贵们从未听说过“豪华”这样的店名,出于好奇,不少人纷纷前往一探究竟。
一踏入店内,他们便被各种玻璃制品所吸引。
陈平不仅打造了一系列玻璃艺术品,还发明了镜子。
尽管店内商品价格高昂,顾客依旧络绎不绝。
林宣染每天查看账目时,笑容都快溢出眼眶。
对于会计来说,还有什么比收入远超支出更令人欣喜的吗?
有!
每日进账如山!
如今的豪华店,的确配得上“日进斗金”的美誉。
然而,陈平未曾预料到,没有官职的他,竟因这家豪华店,成了朝廷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。
最近两天,朝堂上的气氛异常紧张,魏无央的脸色已经阴郁了两天。
文武百官都小心翼翼地行事。
此刻的朝会上,气氛显得有些微妙。
高文麟满脸怒火,言辞激昂,“陛下!江淮两地洪水肆虐,百姓生活困苦,饿死的人遍地都是!”
“陈平身为镇北王世子,状元,不但不体察民情,反而沉迷奢华,开设了名为‘豪华’的店铺!”
“陛下!这种风气必须制止啊!”
朝堂上,许多官员沉默不语。
他们中有一半都曾光顾过豪华店。
“陛下!此人只知自私享乐,若不加以训诫,将来恐怕会走向歧途……”高文麟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魏无央紧握龙椅的扶手,皱起了眉头,“丞相所言,可有根据?”
“句句属实,不敢有半点虚言!”
“陛下,镇北王世子年少,难免会有失误,况且他的行为并未触犯大魏律法,微臣认为,适当惩戒即可起到警示作用。”
“不行!如此不良风气若不打压,日后必成大患!”
朝堂上立刻分化为两派。
一派主张适度惩戒,另一派坚决要求严厉处置!
“高大人,恕我直言,您夫人昨日似乎在豪华店购置了不少物品吧?”
“陛下号召大家为江淮百姓捐款捐粮时,高大人不是自称囊中羞涩吗?”
魏无央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,直刺向高大人的胸膛。
“陛下明察!”高大人高声申诉,“微臣确是囊中羞涩,夫人虽涉足奢华之地,却未曾购置一物,仅是饱览一番罢了!”
此言一出,文武百官面面相觑,无人肯信。
然而,也无人愿意站出来揭露真相。
“陛下,不仅高大人,还有多位大人,皆出入过北镇王世子的奢侈品店!”
一位清瘦的朝臣挺身而出,眼神清明而坚决,“陛下!这股不良风气已露端倪,务必遏制啊!”
“你休要信口开河!诽谤朝廷官员,你可清楚这罪名的重量?”
“是否诽谤,只需传召北镇王世子陈平,查阅账目便知分晓。”
魏无央的脸色冷若冰霜,愤怒已至极点。
国库空虚,这些人嘴上说无钱无粮,却仍能涉足所谓的“奢侈品店”?
身为皇帝,他连宫中的用度都在节俭!
“来人!宣召北镇王世子陈平进宫见驾!”
“遵命!”
今日朝会的焦点只剩此事,所有人屏息等待陈平的到来。
多数文武官员心中忐忑不定。
虽说法不责众,但这次风波过后,他们在陛下面前恐怕难以自保。
想到这,不少人愤恨地瞪向那个引发事端的官员。
高文麟身为宰相,他们不敢招惹,但一个出身寒微的侍郎,难道还不能对付吗?
不论朝中官员心态如何,不久太监便返回。
“人呢?”魏无央不悦地质问。
只见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