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长春遭受了痛击,就在京都府,天子脚下,早朝归来的途中,被狠狠教训了一顿。
他的长袍破损,面庞淤青,衣衫上还印着几只脚印,即便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,他也不敢动弹。
"老爷,您没事吧?"小厮匍匐而来,才将赵长青从布袋中拉出。
"是谁如此胆大妄为,难道不怕死吗?我去报案,您先上马车,我立刻去报案。"
实在太可怕了,马车刚拐进巷子,就被拦截,他还没看清情况,就被装入了布袋。
没有人打他,所有的攻击都针对老爷。
"别去。"赵长青抓住小厮的手腕,全身无一处不疼痛,但那些人颇有分寸,并未伤及要害。
尽管未目睹施暴者,赵长青心中已有答案,满朝文武只知耿纯忠是文人,却忽略了他在射艺上的卓越,他的武艺。
近几年他才学会平和,以往在民间辩论,讲不通就用拳头说话,然后再继续讲道理。
退朝时那一瞥,他看得很清楚,那些武将,头脑简单,不来才怪呢。
"怎能不去报案呢,不能放过他们,老爷。"
赵长青摇头,微笑,他其实暗自庆幸挨了这一顿,此事算是解决了。
而且...
"一会儿大声喧闹,就说本官伤势严重,但不必报案,就算有官员来询问,也什么都别说,就哭,明白了吗?"
小厮虽不解,但仍点头,他会照做。
这就足够了,"呈上奏折,就说本官受伤严重,无法参加早朝,代本官请假。"
一切交代完毕,赵长青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,这招还是他从陈平那里学来的。
好极了,接下来,他无需再做任何事。
经过此事,皇上对他的猜疑应该会消除了吧。
在家安心养病的赵长青,尚不知京城的风向已变。
普通百姓并未察觉,他们只是听听书,聊聊家常。
但不知是谁首先发现,满朝文武知名的人物,都向镇北王府送去了补品和礼品。
他们都进去品了茶,是否见到世子本人,交谈了什么,百姓们无从知晓。
他们并未感到有何不妥,不过赵长青,赵大人的府上,也有人前来送礼探视。
未曾踏入北镇王府的门槛,仅仅片刻停留,便带着礼物流露出退意。
"嘿,你想过没,为何王府大门敞开,唯独拒赵大人的礼品于门外?"
"嗯,或许两家并无交情?"这是普通百姓的猜测。
但这猜想旋即遭到嘲笑:"你当你是跟王婶拌嘴呢?权贵之间即便冲突,转眼又能共坐一桌笑谈。"
"况且,世子身受重伤,王府竟无一人为首,怎敢轻易树敌?"
"那你认为原因何在?"
"还能有什么原因?恐怕之前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,那些刺客说不定真是赵大人所遣。"
京城的民众似乎找到了答案,这一切都指向赵长青。
"听说那江若水,就是赵长青的门徒,徒弟岂非如亲子?儿子行事,能不听父亲的吗?"
"没错,听说赵大人的使者在王府门前足足立了半个时辰,若非心中有愧,又会如何?"
赵长青受伤的消息传出,舆论又有新篇。
"惊人啊,赵大人府邸之人,在北镇王府外足足站立了一个时辰,竟未能踏入府门一步。"
"这还不算,今日赵大人亲自登门,竟然被拒之门外,现在据说已经卧病在床。"
王老三带回这消息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"赵长青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"
陈平也笑了,让王老三搀扶起身,"该写第二封信了,陛下此刻必定思念我。"
尽管对世子深信不疑,王老三仍觉得这话过于厚颜。
然而...
"先前百姓皆怀疑陛下,耿纯忠甚至上奏弹劾,武将们也群起而攻。
形势对我们如此有利,为何让赵长春替陛下承受这一切?"
王老三觉得此举并不明智,如今虽仍有提及陛下,却已寥寥无几,不及当初一半。
昨日那些武将皆来拜访,世子却一个也没见。
陈平左手握笔,愉快地挥洒着墨水。
"过犹不及啊,若所有矛头都指向陛下,北镇王府的威望将过于强大,这不是迫使陛下退让,而是逼他对我下手。"
今早朝堂上的事就是明证,魏无央绝非深思熟虑的君主。
他的心思,全用在对付自己人上了。
信件即将收尾,陈平眼中掠过一丝阴郁,"况且,他不是想知道第二批刺客的幕后主使是谁吗,我就给他一个答案。"
提及此事,王老三又多言了几句:"高云急得快疯了,天天让人传话,想亲自向您请罪,您若有个闪失,他现在就要以死谢罪了。"
陈平苦笑,"让他安分些吧,此时切勿引起他人注意,还有那支断箭,务必清理干净,不留痕迹。"
断剑非此番行刺所遗,乃前次事变之余,恰巧随身携带,遂生探查魏无央之意。
"非魏无央,又会是谁策划此举呢?"
陈平拾起书信,轻轻吹拂,随后道:"呈予陛下吧。"
果如陈平所料,魏无央此刻怒火中烧,踏入御书房便一脚踹向刘忠。
刘忠不敢言语,连忙爬起,匍匐向前,"陛下,陛下啊,您可别气坏了身子,那些朝臣懂得什么。
他们只知道让您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,而您才是大魏的皇帝,即便镇北王府再强,不也是您的臣子吗,理应听从您的旨意。"
此言正中魏无央下怀,"如此浅显的道理,连你这奴才都懂,满朝文武却懵然不知。"
刘忠赶忙附和,"忠于陛下的人多如牛毛,只是尚未有崭露头角的机会。这些人若不听话,陛下就换些顺从的来。
赵大人不正是忠于陛下的吗。"
此时,小太监禀报,镇北王世子又致信一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