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和十八公主下车,早有人在府门前跪迎。
这里不是常规的接待驿站,而是一个宁静的小院,门口只有一个大大的“陈府”标识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与北镇王世子有关的标志。
“我们这些奴才,恭迎镇北王世子和世子妃!”
这些人都是京城北镇王府的老仆,对陈平有着特殊的意义。
魏十八亲自弯腰,象征性地扶了一把:“你们都是服侍世子多年的人,世子爷信任你们,依赖你们。
本公主自然也是如此,以后大家该怎么相处,还怎么相处。”
虽然与陈平在一起时不必过于正式,但面对下人,魏十八仍需保持公主的威严,恩威并施。
“遵命!”侍从们恭敬地退下,没有发出任何杂音,也没有人胆敢偷偷抬起头来窥视。
镇北王府的规矩执行得相当到位。
毕竟这只是接亲,而非正式的婚礼,因此公主的住所被特别安排在了府中最佳的位置。
“公主一路辛苦,请先去休息,等您恢复精神后,我们再详谈。”
心中已有默契,但有些话仍需明言,十八公主也是如此认为。
卧室宽敞,虽不及太子妃的居所奢华,但从魏十八在外的观察来看,这无疑是府中最上乘的房间。
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,但镇北王世子对她并未怠慢。
轻薄的纱帐,龙凤呈祥的喜烛,多宝阁上陈列的皆是珍品,地面铺设着厚实的垫子,踩上去悄然无声。
魏十八轻轻触碰,茶水适中,正适合入口的温度。
茶杯也是配套的白玉,简洁无饰,然而越是这样,价值越高。
因为整块玉石必须毫无瑕疵。
镇北王府的人刚退出去,侍女立刻跪倒在地,匍匐向前。
“公主,奴婢错了,求您不要赶奴婢走,奴婢只是担心您,才会……”
魏十八闭上眼睛,自出生起,她就被安置在偏远的宫殿,那里和她一样,没有名字。
甚至不能被称为冷宫,在她的记忆中,只有一个奶娘贴身照顾,直到五岁,她才知晓母亲的身份。
这个侍女是奶娘的女儿,奶娘去世后,她们两人相依为命。
“青儿,为什么?”
“公主?”侍女抬起头,不解地看着十八公主。
魏十八的声音更低沉:“本公主问你,为什么?”
为什么背叛她!
侍女想要否认,但面对十八公主的目光,她低下头,低声说:“公主出身高贵,殿下已经知道您,将来您一定会有好日子的。
镇北王世子并不是合适的伴侣。”
手掌被捏出痕迹,魏十八有许多疑问,但除了“为什么”,她觉得其他都是多余的。
而刚才侍女的回答,让她觉得,就连这句“为什么”也是多余的。
她换上一件舒适的常服,再次出来时,脸上已无先前的情绪波动。
“青儿,我们主仆一场,我会向太子殿下请求,放你离开。”
“公主,奴婢……”
“如果你坚决不愿离开,那就留下吧。”魏十八同情地看着她:“只是你也看见了,镇北王府规矩严谨,世子爷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往后如何,本公主也无法再干涉了。”
午餐设在凉亭之中,四周用轻纱遮掩,只留下一面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池塘。
还有几朵残荷,在风中摇曳,就在片刻前,陈平已经听取了手下人的报告。
十八公主身边的唯一侍女,心思并不单纯。
“去挑几个可靠的,送给公主。”陈平吩咐,并未指定具体人选。
如何使用,提拔谁,都是十八公主的决定,这些人中,自然包括各种等级的丫头。
但如果还想有所提升,就必须在主子面前表现出色。陈平特意交代,将这些人的卖身契一起交给公主。
"让她们日后只需遵从世子妃的命令,不必向我这个世子报告。"
"是!"朱三领命而去。
陈平当然不会仅凭初次见面和几句交谈就给予如此大的信任。在镇北王府,他想知道什么,要看什么,还不需要依赖丫鬟通风报信。
当人送来时,十八公主惊讶了一下,随即笑着收下了。她丝毫没有追究陈平是如何得知青儿的事情的。
倒是青儿自己,看到这一幕,吓得跌坐在地上,过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站起来,向魏无央磕头请求离去的恩赐。看在奶妈的份上,魏十八答应了。
"以后,你要自重,有些妄想不属于你,有些人,真的不适合你。"
青儿惊讶了一会儿,然后苦笑离开。
她也真是愚蠢,十八公主聪明绝顶,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。
还没等所有菜肴上齐,陈平就听见环佩叮当作响。心中微微惊讶。
他原本以为十八公主喜欢安静朴素,原来并非如此吗?
"公主殿下..."
陈平的话还未说完,就愣住了。
只见一路鲜花簇拥中,缓步走来一位女子,身姿轻盈如柳絮随风。
陈平从未听说过古人所说的步步生莲,但如果真有这样的景象,此刻他所见的想必就是了。
十八公主只是简单地盘了个发髻,一支白玉簪子,白色的簪子,黑色的头发,任何人看见都会瞳孔骤缩。
此时,她的面纱已经揭下。
陈平自认为见过美人,前世那些红极一时的明星,今生的青娘子林茜茜,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。
但与眼前的魏十八相比,他竟无法记起其他人的模样。
是谁说十八公主相貌丑陋,不堪入目?
说这话的人,大概是个瞎子吧?
"世子在看什么呢?"魏十八抿了抿唇,即使她冷漠如斯,被这样的眼神注视,也有些害羞。
陈平轻轻吸了口气:"云想衣裳,花想容...
公主真是天生丽质。"
魏十八步入凉亭,众侍女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