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样的声响,齐绍与众将士瞠目结舌,他们身为久经战火的老兵,自然明白那是何种材质才会发出的声音,即使是那些带有坚韧皮革防护的法宝铠甲,比如楚兵刚刚换装的新式法宝装备,也只会发出沉闷的撞击回音。然而这金属声……
果不其然,瞬间之后,便见一支支箭矢如同流星坠地般纷纷落在地面。
"布托!"
齐绍面色铁青,这场战斗还能如何继续?就算仅仅是掌握了这种法宝装备,只要敌人不撤离战场,他们的处境就将变得异常艰难。
楚宗弟子悍勇无畏,亦敢于挺身向前斩妖除魔,一剑未斩绝便再挥二剑,有何惧哉?更何况他们早已见识过甲胄未裂,人却已被重击陨命之状。
而这些草原上的修炼者最为精通的便是奔袭战术,原本只拉开了些许距离,待一轮灵羽箭雨过后,
连骏马的尾鬃都消失在视线之外,突至即战,战罢即遁,今日他们方才占领这片地界。
刚刚筑起阵法,安营扎寨,尚不足半日工夫,敌袭便接踵而至,已是二次矣!
亲随前来禀告,此次损兵折粮较先前更为严重,粮秣已被洗劫一空。
此前为了扑灭火势,粮草尽数移出,恰恰便宜了草原骑军,一网打尽。
伤亡人数相较于之前镇北宗的那次夜袭,更是翻了两番不止。
固然装备更加精良是一因,然究其根本,还是楚宗弟子未能严加防范。
刚刚遭受一役,伤患尚未安置妥当,加之众弟子皆已无心入眠。
斥候与巡逻弟子派出众多,却未曾料想到敌人竟自山脉深处疾驰而来。
齐绍与众亲信返回主帐篷内,副指挥使挥手遣退疗伤的丹师,自行褪下护体灵甲处理伤口。
所幸伤势不深,然而创伤面颇广,失血颇多。
齐绍愤然拍案:“传令三军,明日卯时即刻筹备灵炊炼食,整装待发,直指布托部族所在之地!”
偏将急切起身劝阻:“大将军曾令吾等务必保持现状,静待大军集结完毕,共同攻打御北城。我等……”
“不可再等!”齐绍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,“你看这般的武备投入,镇北宗显然是下了血本。
布托部族之人怎会对此不动心?大将军领军攻打大魏之际,草原决不能出现动荡。”
他并非一时冲动,反而是思虑周全,遂唤来亲信取出符纸笔墨。
详尽记载此事经过,特别是那些特殊的法宝秘宝,至于布托部族之事,则一带而过。
区区边陲小部,在此刻的齐绍眼中,实乃微不足道,尚不足以掀起风浪。
书信以天火封缄,令亲信心腹星夜兼程送往朝廷,大军已然调动,交锋之战无可避免。
偏将仍觉不妥:“若是这批武备确属镇北宗所有,他们何故不用自家战士装备?”
众人一致认定,首度袭来的敌军乃是镇北宗的弟子,身上穿着的尽是大魏新式修炼战甲。
虽也颇为精良,但与布托部族那些修炼者的装备相比,差距实在悬殊,偏将连连摇头。
正如他们一般,供给布托的均是楚宗淘汰之物,真正自用的方是最佳精品。
齐绍厌恶地瞪了他一眼:“你真是愚钝,这才是镇北宗高明之处。
若非拥有这类法宝,他们怎敢背弃盟约,率先对我军发动攻击?
暂且不用自然是为了隐藏实力,奈何百密终有一疏,草原上的那些修炼者性格张扬,终究露出了马脚。”
齐绍微微眯眼,心中最后的一丝疑窦也随之消散,镇北宗带着这些法宝前去谈判,
无需太多,哪怕只有与其同等数量的一百套,布托必定会改弦易辙!
这般谋略丝丝入扣,合乎大道之理……
偏将讪讪地坐下,副将已将伤势收敛,口中气息粗砺地问道:“那明日末将领命再去布托秘境问责吗?”
齐绍冷哼一声,嗤笑道:“问责之事自要在交锋之后再提,那些失窃的法宝也须一并夺回,尽数归还给大元帅。”
在场众人皆表示赞同,纷纷点头,他们心中皆抱有相同的想法。
进攻!
布托秘境之人若识时务,还可纳入麾下使用;否则,便毫不犹豫地予以铲除。
此刻,镇北大营内。
陈图生双眸泛红,威严地坐在大帐中央,面前的地图上标记了诸多战略要地。然而,他已经很久未曾关注这些了,眼神似乎被跳动的灵火所吸引。
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,应当有消息传来了。
帐篷外响起脚步声,亲卫掀开帷幕走入,陈图生立刻抬首凝视。
他紧紧盯着亲卫,后者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成功了!
陈图生顿感全身力量仿佛被抽离,紧接着涌起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。
终于,这么长的时间里,迎来了一个好消息!
他亲自斟满两盏茶,示意亲卫坐下品饮:“润润喉吧。”
茶水已微凉,略带一丝苦涩,但在陈图生口中却品出了回味无穷的韵味。如此难得的好消息,他还需了解得更为详尽一些。
亲卫同样激动不已,自始至终他都潜伏在敌后,目睹了整个战局演变。
“我们的将士出其不意地袭击了楚军,他们的粮草储备已被焚烧大半。
在我离去之时,还能听到他们在疯狂嘶吼,声称要进攻御北要塞!”
“好得很!妙极了!”陈图生握紧拳头,“他们必定会来,仅剩下一天的粮草供给,大军拿什么果腹?
何况张世显尚未抵达,他先行吃了败仗,动摇军心可是弥天大罪!”
斥候早已探明情况,敌军不过区区一万精锐,而他手中握有镇北军三十万雄兵!
兵书有云,围城之战,兵力当加倍。可见攻城之艰难,镇北军虽然驻守在御北要塞之外,虽非真正意义上的坚城,但也具备外围防御工事与箭楼。只需几次冲击,区区一万楚军便可荡平。
“张世显的大军何时能赶到?”
亲卫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