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满意。
“我是12岁到的云城。那一年天刚热的时候,我妈终于受不了酗酒家暴又烂赌的老公。在他喝多睡死以后,用一把菜刀,先抹了他的脖子,再抹了自己的脖子。'“那天晚上,那个家里只有我作为旁观者,目睹了一切。’
陈清也话音有些颤抖,不知是陷进往事还是被冻的。她紧了紧当披肩使的毯子,掀起滑落的一角又盖上,如此重复了两三次。
叶庭阳稍稍落后她半步,从他的视角看去,陈清也就算裹上厚重的毯子,背影依旧削瘦。最像一阵风能吹了去的人,偏偏却站得最稳。叶庭阳伸手拽住毯子一角,引得陈清也回眸,她摇摇头轻声道:“没什么,只是有点冷。陈清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"你要知道,一个烂透了的人不可能只沾一样恶习。他酗酒,打老婆孩子,还赌钱。死了以后,赌场的人上门要债,找不到他就去找他妈他妹,所有人不胜其烦最后只能把我爸妈名下,那是应该已经属于我的房子给买了。卖房的钱大部分还了赌债,剩下的几万被我的奶奶和姑姑瓜分了。’
“至于我,没人想要我。他们记恨我妈杀了他们家唯-的男丁,恨不得让我一起去死。可阿婆来要带我走时,他们又不答应,说要阿婆给钱。那笔钱一是弥补他们没了儿子,二是我还姓陈得买断我和陈家的关系。”终于月至中天,惨白的光落在地上,能让人依稀看清青石板风吹雨打,人走车行留下的痕迹。那段应该格外被附着恨意的往事,从陈清也嘴里说出来竟显得有些平淡。她低头踩上湿漉漉的石板,不忘提醒叶庭阳更深露重,地面潮湿容易摔跤,模样看不出那些可谓凄惨的过去是切实发生在他身上。叶庭阳看得出陈清也不想停下,他超顺着她的意又问:“然后呢?阿婆凑了钱,把你接回云城了吗?"陈清也愣了愣神,片刻后才道:“嗯。阿婆说那几天她总做梦,有时候梦到把我卖给了人贩子,有时候梦到我在陈家受尽虐待连饭都吃不上。赶紧筹了笔钱,把我的人我,的户口都迁回云城。让我除了一身的血,就只有这个名字和那家人相关。’
"为什么不改了,不管姓什么,这个名字都很好听啊。"叶庭阳好奇。
“阿婆也姓陈,就当跟阿婆姓了。'
叶庭阳长长呼出口气,心里还是堵堵的,感觉比自己家里那些破事更让人揪心:“阿婆很好,你也很好。"他还是小尾巴似的跟在陈清也身后,却没再多问关于阿婆的什么。陈清也现在孑然一身,可能就是对后来最直白的说明。
“阿婆很好,可我不太好。’
陈清也想到阿婆,眼角眉梢依旧温和,只是再抬眸看叶庭阳时,忽然又正色起来:“我这个人天生孤僻,对人对事几乎没什么同情心。我小时候是挺惨的,我承认,可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救赎我。‘
“我最讨厌所谓的救赎文,这世上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。如果不能,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没用的东西。”陈清也忽然站定,漂亮的眉眼映着月光上扬,“叶庭阳别跟我装傻充愣。’
"第一,我不需要你满足自我英雄幻想的救赎。第二,我心里始终放不下阮舒池。第三,和我在一起后你的家庭和事业,都会因此重重受阻。
“权衡利弊,回到新海后你理应离我远一点。我给你把工资结清,回去继续你正常的大学生活吧。’叶庭阳还拽着陈清也的毛毯披肩,那模样显然就是没有被这番利弊清晰的分析说动。
他歪歪脑袋,甚至带着些许笑意问道:“阮老师没和姐姐在一起,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原因吗?“当然不是。他们之间....
他们之间显然复杂得多。从她无知地以为阮舒池是闯进她晦暗的光开始,到明自自己只是那段时间宣泄兄长情的替身,再到后来亲情变质成被他拒绝的爱情。反正她和叶庭阳解释不清。
陈清也垂下眼睫,思索片刻还给出答案:“我和他情况不一样。
叶庭阳皱皱鼻子,很想吐槽究竟有什么不一样。只是碍于陈清也的目光,碍于寿星生日最大的原则,只得忍下。寿星,生日,
“完了!‘
叶庭阳忽然想到什么,一把抓住陈清也的手腕,朝着相反的方向跑。
“你疯了吧!”陈清也一手扶着披肩,一手被叶庭阳拽着,模样很是狼狈。
少年的声音散进风里,有种无厘头却隐隐合情理的荒诞感:“我还准备了惊喜!马上就到,姐姐你忍忍!"?不是,她要忍什么
夜跑嘛?
叶庭阳带着陈清也一路跑进了附近的半开放停车场,自助收费的间杆灯还亮着,地上几道明显的车辙,像是不久前刚有车进来。
不过吃了一嘴冷风的陈清也没顾上注意,叶庭阳更是。他匆匆忙忙找到自己惹眼的大奔,打开后排车门,解开座椅安全带,再拎出个包装精致的保温袋来。陈清也看着,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:“不是,你从
哪儿搞了个蛋糕啊?‘
“新海带来的啊。我这叫未雨绸缪,万一能找到你就用得上。
叶庭阳甚是骄傲,他把包装盒放上引擎盖,拉开保温袋拉链:“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!老话说的不错啊,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,这不就来了。”陈清也喉头一哽,那些拒绝的话通通堵在嘴边。她的眉心慢慢纠结起来,看向叶庭阳认真的侧脸,还是忍不住道:“你是在装听不懂吗?’
“我没有装听不懂。”叶庭阳手上动作不停,“一直都是你在说,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在乎?我就一定是好人?"“姐姐,别把自己想得太坏,也把我想得太好。我们是相似的,所以比起阮舒池,我们更相配不是嘛?"陈清也好像看见叶庭阳亮了亮藏起的獠牙,可转瞬,他又好像只是那个在认真拆包装的“小羊”。这样一个人,陈清也不相信,他对她只有一见钟情。"姐姐别发呆,帮我拿一下盒子。’
陈清也正走神,于是乖乖接下包装盒。叶庭阳从侧面开口打开,捏住底盘把蛋糕拖出来一半,忽然顿住。“那个,我突然觉得,大晚上的,蛋糕也不一定要这会儿吃......
事出反常必有妖,陈清也没搭理他,扯着包装后退,然后就看见了稀碎一团,几乎看不出原样的...蛋糕。叶庭阳忧伤极了,小声喃喃:“大概是车里暖和奶油化了,...也可能是路上颠簸。算了,明天回新海我重新给姐姐买一个!,
”挺好的,别浪费了。
陈清也扯下自己身上乱糟糟的披肩铺在引擎盖上,包装盒置于其上。又找到叉子盘子,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