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囚笼36(2 / 3)

说完,他就飞一样地离开去看节目了。

时叙确定他离开不会回来后,直接开门进去了。

里面一股恶臭传来,头顶昏暗的灯光让这里的氛围显得压抑无比。

时叙看到了一只小鸡的头上浮现着三个字【思想家】,她的门口贴着病例:【妄想症】。她走过去,对思想家鸡问好:“你好,请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判断你?”

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思想家鸡晃悠着走过来,头顶的鸡冠干扁无力,“我发现了,这里面的鸡根本就没病。”

“哦?”时叙挑了挑眉。

她知道,这句话是真的。

里面的鸡确实大部分都没病。

“我们只是和他们不一样而已,只不过他们拥有划定范围的权利,所以我们就像饲料里的发霉大米一样,被挑了出来。”思想家啄着笼子说,“你看,那边那个……”时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。

“她只是内向不喜欢交流,然后就被判断不适合合作,没有团队价值。”那只鸡头上写着【内向】,门上的病例贴着【社交恐惧】。“还有那个,只是喜欢尝试一些东西,所以是不稳定。”时叙看到那只鸡头上漂浮着【精力充沛】,门上的病例写着【多动症】。

【好奇心过重】,病例写着【认知障碍】。【喜欢美食】,病例写着【对食物上瘾】。【同性恋】,病例写着【思维异化】。时叙重新转向思想家,思想家头顶的名字渐渐浮现出来。

宁瑾。

我有时候会觉得我不应该是鸡,因为鸡不会想这么多,所以我是妄想症。”她扇动着翅膀,笑了笑,对时叙说,“你也觉得我有病吧?所有上面下来的人,都觉得我有病。”“你没有。”时叙摇了摇头,“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。”

“只不过是权力不在你们身上,你们就被当成异常排斥了出去。”时叙轻声道,“他们需要顺从,以此让自己保有权力,所以你们才会被筛选。”

“一个人的‘精神异常’,是由社会建构出来的。”(注)

“权力排斥你,你就是异常。”

时叙看着宁瑾的目光,对她说:“你知道吗?还有一个地方,如果一个小鸡师巧,在他幼乌时期就是一个能被所有人夸奖的事情,但长大之后,他也往往不会争取,这种时候,他反而会被归纳为没主

见,没行动力。"

人是社会关系的集合。

但对人评判和定义的权利,从来都不在一个人自己身上。“你来自这种地方?”宁瑾问。

“曾经来自那里。”时叙说,“现在我找不回去了。”“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,你也想回去吗?”

“…啊,是啊,我想回去。”时叙笑着道,“那里纵使有千万不好,但至少有足够限度的自由。”

她第一次说出口自由,但感觉也没那么难以说出口。

思想家的眼神亮了亮。

她说:“你想离开这里吗?宁瑾。”

“这是什么意思?我的名字吗?”宁瑾问。

“是的,你的名字。”时叙肯定道,“你能想起来的,你本来就不是鸡,不是禽类,身上也没有羽毛。”宁瑾的表情痛苦起来,她在牢笼上不停磕着脑袋,似乎要把一些纷乱的记忆从脑海里赶走。

时叙等待着她。

……我想起来了,我是个人。”过了片刻,宁瑾站了起来,但很快,她的表情骤然一变,"糟了!林秋!林秋在你来之前被抓走了!"“他现在应该还没死。”时叙说,“应该在养殖场外面吧,毕竟这个点还没到晚餐时间。”“晚餐?!”宁瑾一下子震惊起来,她在笼子里来回行走,“怎么办?他要是在这里死了,就是真的死了….”

现在过去救他吧,还来得及。”时叙开口,她本来就是卡着点来的,“我放你出来,但之后我说什么,你都不要问,我让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。”今天行动的一个重要因素,就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出餐时间。

就在明天。

砂锅两个小时,出锅加上枸杞,一锅好鸡汤。时叙打开宁瑾的笼门,让宁瑾飞了出来。最下层的鸡,反而都没有被剪去飞羽。

时叙走到管理员办公室,拿走电梯卡,直接从地下十层坐电梯上去。

她快步走到门口,一脸焦急地对门卫说:“这是今天的出餐,之前那边忘记了,我要赶快送过去。”门卫听到这句话,只草草看了她们一眼,就放他们出去了。宁瑾什么也没说,牢牢记得时叙的话。时叙带着她走进位于养殖场外部的餐厅,餐厅规模不大,但是看起来富丽堂皇。

她从侧门走了进去。

门口停车场是一辆又一辆豪车,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笼子。

每一只鸡站在里面,都精神抖擞,容光焕发,似乎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自己这一辈子的无上荣耀。厨房传出来一个声音:“下一个。”时叙看着一只被叫到号的鸡走出笼子,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厨房。

厨子是一个人。

一个鸡管理鸡的世界里,厨师是一个人。

面目模糊,看不清性别的人。时叙站在门口,偷偷往里看。

那只鸡走进去,躺了一个合适的位置,厨师放血拔毛,一气呵成。

腹中塞进香料,外皮划上几刀,涂抹酱料,放进烤盘,150度30分钟,拿出来抹上蜂蜜,再烤十分钟。

一只金黄酥脆,令人食欲大开的烤全鸡。

烤全鸡被服务员端出去上桌:"客人您点的烤全鸡到了!"

“这是我们的特色,特别温顺的鸡。”服务员说,“我们的服务,从厨师到食材,都会让您满意。”

她将叉子递给了在盘子里的鸡。

烤鸡用鸡翅拿起刀叉,取下自己身上最嫩的部位,递给客人:"客人,请您慢用。"

客人用另一份刀叉,将烤鸡放进嘴里咀嚼。时叙想起自己之前的世界。

他们定义了一个性别,让其温顺顺从,又说这个性别情绪化、敏感、不理性。然而这是一个理性的社会,被打上标签的部分,自然而然就从权力之中,被分割了出来。被定义的性别,就成了一种处境。

白塔划分了一部分人,层层筛选,让人温顺而又顺从,被定义的人,亦是一种处境。

时叙看着那只鸡。

躺在盘子上,被人切割的时候,还问着客人:“我这样,客人你方便吃吗?要不要我换个姿势。”服务员在一旁微笑着推荐:“怎么样客人,我就说了,温顺的鸡最好吃了。”“怎么样,我好吃吗?”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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