津岸提起茶壶,为柴先生添水。
放下后,长指撑着高挺的鼻梁,像是在诉说,又像是自言自语:
"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"
没头没尾的话,很快便被窗外传来的欢声笑语淹没。柴先生将茶水一饮而尽,失礼地啧了啧:"仲修,我最知道你,所有的话都用在了笔头上,文章倒是写得华丽好听,但面对心爱之人,你却一句也不愿多说。这些年你有没有认真想过,若是一切真如你所料想那般,你和叶娘子,又何必蹉跎到今天?"这话颇有一番过来人的劝抚之意,眼见容津岸的眸色晦暗不明,柴先生长叹,又正色道:"没见过比你还表里不一的人。表面上看似对一切都不在意,好像谁的话你都听得进去,其实内里桀骜自恃,甚至可以说是刚愎自用,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。"柴先生的眉头越说越紧,手指划着布衫:“你不说我也猜到了,当年叶家遭了灭顶之祸,叶娘子因此郁郁寡欢,你是觉得,只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,她就能好起来,是不是?甚至以至于,她提出和离,你也觉得她是冲动为之,根本没有挽留,因为你坚信她一定会回头的,是不是?'
"以她的脾气秉性,我若不放她走,她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,要跟我鱼死网破的,”容津岸的长指撑着鼻梁,唇角挂着诡谲的笑,
“五年过去,她到底还是挺过来了,难道还不足以证明,我的选择是对的?'
柴先生睃了这俊朗无匹的年青权臣一眼,天下怎么会有男人,皮肤白成这样?
“那既然你意志坚定,狠了心要放手,又为什么难以入眠?为什么一直在偷偷找她?‘
柴先生冷嗤,又想起了什么:
“说起这个,当年自从叶娘子离开,你就又添了一个无法入眠的毛病,从辽东回来之后更是雪上加霜,我为你治了那么久都只是略有好转,最近如何,可更好了?"容津岸抚着杯盏点头。
连续两晚都和她同塌而眠,确实睡得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