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设置(推荐配合 快捷键[F11]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)

设置X

哄我(2 / 3)

漫长的几分钟过去,拉住车门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而麻木,凸起的骨节被冷风刮成贲红血色,贺绅握了握拳头,手在一点点地恢复知觉,从刺痛到酸涩。回城南的车途里,一路无话。

洋桔梗不比玫瑰和其他花束,香味很浅,在车内果香味的香氛下几乎闻不到。车内灯光昏暗,方才鲜艳欲滴的花束因为得不到主人宠幸,此刻黯然失色。后座的朱伊伊昏昏欲睡,她出来一下午,跟邹楠有说有笑的,现在安静下来只觉精力透支。副驾空间拥挤,不好睡,她一个人坐在后排宽敞舒服,歪倒身子躺下来,转眼睡了过去。

车上补了会儿觉,朱伊伊醒来后精神不少。她身上沾有咖啡馆那杯腥牛奶的味道,尤其嘴巴,吞口水都是甜腻腻的腥,回到家第一件事,就是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漱。刚穿上睡衣,盥洗台的手机亮起。

朱伊伊摁了静音,没震动,只有屏幕一闪一闪的,她擦干拿起手机,联系人弹出“李嫂”的名字,屏幕显示同号码在下午有一个未接电话。“喂,李嫂。”

“太太您终于接电话了,"老人家都看重过节,李嫂心心念念地说,“我又做了一份汤圆,够您和先生两人吃的,我现在送过去吧。”朱伊伊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里,去到客厅,准备喊贺绅下楼去拿,走了一圈都没瞧见男人的影子,不知道这么会儿工夫去了哪里,快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她原封不动地吞了回去。

“不用,我正好下楼扔个垃圾,我们在路上碰头。”京城的夜晚湿漉漉。

单元楼亮着一盏路灯,外面的灯罩蒙了一层雾气,光线愈发黑森森的。李嫂听说朱伊伊要扔垃圾,特意站在花坛边等,看见她过来,挥了挥手:“这里。”朱伊伊笑着拎过饭盒:“李嫂,这么晚还辛苦你来送汤圆,不好意思啊。”“太太客气了,这是我的份内工作。”

朱伊伊下午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,早就饿得饥肠辘辘,饭盒里的汤圆散发出丁点香味,引得味蕾不停分泌口水:“闻着就好香啊。”“一点手工汤圆,算不得什么。“李嫂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,小声说道,“那边扔掉的汤圆才贵呢,是味仙居推出的元宵节限量新品,一碗难求,我先前服侍的一任太太最爱吃这家的点心,买都买不到。”朱伊伊循着方向看了过去。

脏兮兮的垃圾桶里,东西堆得像小山包,两份包装精致的汤圆就滚落在一边,汤水洒了出来,混合着泥泞发臭的污水。还有一束漂亮新鲜的洋桔梗,被主人抛弃在腐烂的泥土里,变得蔫蔫儿的。

鬼使神差地,朱伊伊踮起脚,踩着垃圾的缝隙走到那束洋桔梗前,拨开包装,里面有一张小票订单。

熟悉的名字就印在最下角。

朱伊伊失神地盯着,须臾,心口划过一分浅浅的酸胀。另一边,二楼的楼梯角,贺绅站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,掌心的手机屏幕闪烁着通话页面,时常显示一分钟。

然而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,他只字未语。

筒子楼信号不好,对面的吕珮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:“章特助说你是因为晚上要跟巴黎合作商开会,所以没法赶来老宅的晚宴。我知道,是骗我,我查过公司的行程,会议早在一两个小时以前就开完了…贺绅,你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才不过来?”

“你既然知道,又为什么要问。"他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“可这是贺家和吕家一起举办的晚宴,商圈名流来的人很多,贺伯母很重视。"她态度软了软,声音委屈又不甘,把自己的姿态放的一低再低,“而且你跟我是主角,你不在,我一个人怎么应付?”贺、吕两家举行晚宴的目的,是为了之后顺理成章的联姻做铺垫,商圈里人人心怀鬼胎,谁会看不出来。

贺绅自然也看得出来。

若是他心情好,还愿意披上几个小时的绅士皮囊周旋一番,但他今晚状态糟糕透顶,懒得陪玩。
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
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,贺绅耐心告罄:“至于我去不去,我之后会向老宅交代。”

电话被掐断。

贺绅在原地抽了两根烟,烟雾与冷空气混杂在一起,尽数沾染在西装上,散发出令人厌恶的味道。

回到家,推开门,走在玄关处,一眼望见浴室里已经熄灭了灯。朱伊伊已经坐在饭桌上吃东西。

看见他进屋,鼓鼓的腮帮子顿了顿,用筷子戳了戳碗:“李嫂说今天元宵节,刚送来的汤圆,吃吗?”

贺绅抬脚走近,想起什么,又忽地停下。顾及西装外套上的烟味,他没再动,也没回答她的问题。

手机在虎口转了几圈,冷不丁地问:“年纪大好还是年纪小的好?”朱伊伊奇怪地看他一眼:“这个,看具体情况吧。”“不过三岁一代沟这个说法倒是真的,两个人只要相差三岁以上,总感觉聊不到一起。"她支着下巴想,她跟邹楠就是这样,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,只要涉及兴趣爱好什么的,他俩完全聊不到一块!上回朱伊伊帮他修门说要油,他说是菜籽油;今天邹楠兴致勃勃地跟她说冷笑话,讲眼镜蛇到底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,自己在那笑地肚子疼,她只能干巴巴地哈哈两声。朱伊伊似乎忘了,她跟贺绅就是差三岁。

男人斜着额头,不动声色地盯她,像草丛中潜伏许久的猎手,目光幽深,探不清喜怒。

朱伊伊包了一嘴汤圆,越吃越香,抬起下巴示意手边的另一个碗:“你真不吃吗?”

“我不饿。”

“你吃过了?"她惊讶。

“没吃,"他松懈肩背上的力气,倚坐着玄关的台架,有意无意地扫她一眼,“气饱了。”

“″

门啪地一下甩上,力道不轻不重地,但就是能从里面听出点不痛快的味道。贺绅进了屋。

男人今晚格外沉默,没什么表情变化,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种名为"不爽’的情绪状态里。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里,身上只有一件深灰衬衫,在行李箱里捞出睡衣,看架势,是要去洗澡。

朱伊伊眼神跟黏在他背上似的,一路盯着他进浴室,就在他快要关门,而她也要收回目光时,男人又停住,喊她:“朱伊伊。”她咬着半块汤圆重新看了过去。

贺绅一边解下腕表,一边慢悠悠地跟她讨债:“我今天被你伤透了心,你也不哄哄?”

真是天大的一口锅,朱伊伊差点没被砸晕,想要反驳,垃圾桶边的两份汤圆和洋桔梗再次闯入脑海,脏兮兮的,狼狈不已。她一下子哑了声。

商人最会审时度势、得寸进尺,贺绅轻

上一页 目录 +书签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