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chapter 17
陆鹤铭从简凝进来就注视着她,依旧眉目如画、气质如兰，不禁黯然。
"你真的一点没变。’
简凝摘下手套，白皙纤细的手握着玻璃杯,"抱歉,说好了不再见面，我失言了。’
“别这么说,当年,”顿了下，自嘲一笑，“当时不是说的气话吗。
简凝不想追忆往昔,“我来见你,是为了初雪。提到女儿,陆鹤铭收起自嘲，似有歉疚，“这么多年我没管过她，你把女儿养的很好,和你一样漂亮,和你一样成为艺术家,成名比你还要早两年。”
她不是想说初雪的《双魂》，不过既然说起,简凝略微沉吟，“我觉得她最近心态变化很大，从她所作的画里可以看出,她心里.....”一时难以措辞。
"心里的怪兽冲出来了。"
简凝诧异，以她对陆鹤铭的了解,他是独断、刻板、实际的人,‘心里的鬼兽’这类夸张比喻不会从他嘴里说出。陆鹤铭继续说道:“我们的女儿小时候鬼灵精怪,像精灵一样，长大后完美无瑕，这都是你的功劳。"简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，“你想说什么?”陆鹤铭深深睇了眼简凝。
“大庭广众之下，需要刷几张卡才能凑齐几十万，这么有伤自尊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女儿身上。”简凝顿了会，“她靠自己解决问题，这是成长的过程。’
”简凝，我记得你说过，你曾经因为穿着廉价的舞鞋而被取笑，当时觉得很难堪，但你没有选择，可是我们的小雪不需要经历这些啊。‘
..”简凝垂睫，眸色动容，心里懊悔那日只顾着追问她处理问题的方式，忽略了女儿的情绪。陆鹤铭倾身向前，极具压迫感，“当众让人为难，却因为束缚而不翻脸。’
"......我是觉得她不该当众与人争执，可能我的方式，“我是说不应该有人与她争执。她是我陆鹤铭的女儿，生来就是被人仰视的，不该出现在需要与人争执的地方。
简凝滞了下，“你在怪我?‘
陆鹤铭神色未动，“从她这些年的作品可以看出，她在压制天性，总是关键时刻呈守势，最后循规蹈矩。"“看来初雪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。"
“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。
简凝睫羽轻颤，常年跳舞让她极快调整气息，“既然如此，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。“女儿和闻家的婚约。”陆鹤铭言简意赅。“你还是想让女儿接受联姻?"
陆鹤铭失笑，“我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，没资格决定。如果你在问我的意见，我反对。"“?”简凝是真的感到意外，“反对?"她觉得任何人都可能反对，唯独陆鹤铭会极力促成此事。简凝不在商圈，可就连她也清楚闻家如今的势力，如果联姻，对陆家百利而无一害。
“当年你不是很支持吗?"
“这是爸爸的心愿，当年闻家老爷子也还在，压得住局面，”陆鹤铭压下眼皮，盯着茶杯清澈的茶，“如今的闻家派系太多，这小子不一定能压住。"简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，“说来说去还是在权衡利弊。’
“你这么看我?”陆鹤铭放下茶杯，似乎习惯了，“我记得你当年不太满意这桩婚事，我以为你会反对。"”我反对与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初雪自己的想法。陆鹤铭眼中压下一抹复杂，
“她自己告诉你的?”
“她追问我婚书，如果她不喜欢，会直接拒绝，不会问我。'
"婚书不是被你撕了吗，呵，开玩笑。"简凝略微沉吟，她见陆鹤铭，是想知道他为何突然重提初雪的婚约，现在看来正好相反。那就是闻家的意思。
闻家想重缔婚约，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，陆鹤铭却反对，关键就落在了初雪身上。
简凝需要陆鹤铭一个保证，“如果初雪坚持呢?’“如果这是我们女儿的选择，我会为她扫清一切障碍。’
天鹅湾。
简初雪倏地站起，“我现在就，’
“请闻先生到书房，我马上过去，”陆诗琪起身，换了件西装，“小雪，你不用去。”
"哥哥，他是来找我的。’
陆诗琪咬牙切齿，“我占用五分钟。
简初雪讪讪闭嘴，独自在房间里等候，五分钟之后又五分钟.....
夕阳余晖透过落地窗晕染在她身上，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，桌角的玫瑰剪影恰巧在她脚下。闻屿舟看了有一会，女孩在光影里，白皙修长的脖颈弯下又抬起，眼睛霎时亮了，犹如玫瑰绽放。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"刚来。’
简初雪轻扬唇角，“你们谈结束了?”闻屿舟点头。
“那我哥呢?’
他突然心里痒痒的，某个不受理性控制的念头刚起，话已出口，“他让我们去约会。’
简初雪别过脸去，抿着嘴唇，压着唇弯，金色的光晕打在她额头上，连细小的绒毛都一清二楚。“不能让你哥失望。"
闻屿舟直接牵起她的手，潇洒转身，顺手捞过她的大衣。
“我哥才不会说这样的话，”简初雪跟着下楼，双颊绯红，“他巴不得我不理你。’
一向矜贵内敛的闻家掌权人，突然像个少年一样，拉着她跑出客厅，那辆京A连号车停在眼前。闻屿舟打开副驾驶车门，“那是你哥不了解你。“你，”简初雪嗔了他一眼，坐上车，闻屿舟还不松手，她双颊更粉了，眼睛明亮娇媚，手上动作毫不含糊地掐了他一把。
闻屿舟松手，摸摸手背，关上车门，快步跑到另一边上车。
别墅最佳观星区，陆诗琪眯着一只眼盯着望远镜，差点吐出一口陈年老血。
车子上了环线公路，简初雪指甲在车窗按钮上细微的抠着。
闻屿舟突然关了空调。
她偏头，一下又转回去，抿着嘴唇压下唇弯。“还热吗?，
“啊?”这人......简初雪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，“我们去哪?
"去约会。
简初雪嗔了他一眼，眸光流转，“去哪约会?”闻屿舟唇角牵了下，目视前方，“你想去哪?”“电影院咖啡厅游乐场都没意思，去你那。”车子轻微晃了下，大概是路面些微不平。最后一缕余晖落尽，西边天空青蓝，东边灰白沉沉压过来，他们在这道分割线上飞驰。
路灯齐刷刷亮起，车窗外分割线消失。简初雪捋着头发偷偷去看闻屿舟。
他不知何时双手端握方向盘，身板挺直，侧颜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