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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(2 / 3)

一夜无眠。

闭上眼睛,是迫不及待推开门猝不及防看见的黑白遗照,是外婆给她冷冻好却没等到她来吃的无花果,是十七岁第一次出国时,一个人走在机场频频回头频频期待,空无一人的身后。

她乏善可陈的二十七年里,没有谈过恋爱,没有喜欢过人,没有赚很多钱肆意挥霍,也没有买回外婆的老房子,在院子里重新栽一棵无花果树。

窗外天光大亮。

她对自己说,不会有事的,你不要害怕。

她让自己冷静下来,洗了澡吹干头发、换洗衣物,又给阳台上的花草绿植浇水,做好住院前的准备。

最后,出门之前,她来到厨房准备给自己煮一锅西红柿鸡蛋面。

林姰取出西红柿切块。

从小到大都是外婆给她做饭,唯一一次吃到她下的面条,水还没开就下锅,面条煮成浆糊,锅底还是糊掉的。

可外婆吃得好开心,吃得干干净净,说第一次吃阿姰做的饭。

也是最后一次。

视线变得模糊,指尖的痛觉尖锐不讲道理,血和西红柿汁水流到一起。

她放下菜刀去找创可贴,又不小心碰翻了打好的蛋液,脚趾碰到矮凳,疼得钻心。

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。

“林小姐,实在是不好意思,这个房子不能再租给你了,你这周能搬走吗?”

“合同不是规定到12月的吗?”

“剩下的房租我们会退给你的,违约金也会支付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我女儿要结婚了,我们老两口没地方住总不能去租房吧?就这周,抓紧搬哈!”

林姰拿纸巾包裹流血的手指,打开行李包,从衣服到拖鞋,再到喝水的杯子、洗漱用的牙具护肤品,连同发泄的眼泪,全部装进去。

成年人的崩溃并不是在一瞬间,是在崩溃之前,已经累积无数瞬间。

当门铃再次响起,林姰终于爆发:“我知道我会搬走的不要再催我了说不定我都活不到……”

却在开门的一瞬间,目光定住,故作凶狠的眼睛里,眼泪夺眶而出。

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脸很臭很不好惹,此时眼睛通红,也不在意裴清让是不是看到自己濒临崩溃的样子,很没好气地给自己擦了一把眼泪,厌恶自己如此麻烦如此脆弱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尾音仍在发颤。

是不是要来跟她说,既然你生病,那这个婚不结了,合作到此为止。

好啊,那就结束吧。

裴清让垂眸,看到还没拉上拉链的背包,里面是水杯护肤品衣物,被主人乱糟糟气鼓鼓地塞在里面,意识到她已经一个人准备好了所有。

林姰做好心理准备,像个发脾气的小学生,眼睛盯着裴清让的嘴唇,她要抢先在他之前说结束,她才不要当被放弃的那一个。

她看见他薄而清晰的唇动了动,说出口的却是:“来当司机。”

林姰不可置信:“什么?”

“难道要让你一个人去动手术?”

一个人去动手术是很大的事情吗?

强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疯狂寻找出口,忍着眼泪的眼睛发热也酸涩。

今天的裴清让怎么这么温柔啊,温柔到她不知所措。

她好努力才扯出一个不好看的笑:“就只是个微创,我一个人就可以。”

裴清让点头:“我知道,你最勇敢了。”

眼泪又快要出来了,林姰低着头,不想被看见:“那你还来。”

那道平日里冰冷的视线放得轻而又轻,难得带了哄人意味:“是我不想你一个人。”

有人陪的时候,恐惧也可以一分为二吗?

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没有那么刺鼻,那些痛苦的呻吟也可以屏蔽,就连走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手心也不再有冷汗。

“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?”

裴清让将她拉到身后:“我是家属,您和我说。”

他明明长了一张很不乖的脸,怎么这个瞬间,会让她觉得安心。

脑海蓦地冒出从未有过的念头:跟他结婚应该挺好的。

-

“裴清让。”

“嗯?”

手术前,林姰换上了病号服,脸庞白净,头发绑起来露出额头。

害怕也不会让该有的痛苦减轻半分,她语气轻快地开玩笑:“我外婆就是癌症,这个好像会遗传,幸亏我们还没有领证,不然你真是亏大发了。”

裴清让冷着一张脸,表情严肃得要命——像那些陪孩子来手术的父母。

修长手指曲起,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:“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。”

怎么可能不害怕呢?她只是需要用说话,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
林姰脸色苍白,偏要笑着说一句:“一会儿我进去,你就去忙正事好了。”

她很怕给人添麻烦,如果别人对她好,总要想着怎么还回来,欠人人情最伤脑筋。

“现在就是正事。”

林姰抿唇,她不想欠人情,欠下人情就要留有余地被束缚,所以她喜欢自己的人际关系干干净净。

裴清让似乎看透她的想法,又似乎是怕她自作多情:“再找一个人假结婚也很麻烦。”

手术马上开始,林姰就要进去。

回头的那一刻,像是十七岁出国时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。

她频频转身,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,没有人来送她,也不会有人来送她。

人潮汹涌之中,好像有人喊她名字,像她绝望至极、难过至极产生的幻觉。

只是这次回头,裴清让站在那里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她扯出一个笑来,无声用嘴型说:“谢谢你。”

谢谢你陪我来。

让我这次身后不再空无一人。

手术无影灯开到最大,意识变得混沌不清。
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耳边竟然是他说——我是家属,您和我说。

再之后,坠入无边黑暗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林姰迷迷糊糊自己漂浮在云端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找不到落脚点。

那个地方很黑,她什么都看不到,所以她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,好像下一步就要踩空。

当坚硬的盔甲褪去,她的身上很疼,心脏很慌,无助想哭的冲动那么真实。

手下意识向前摸索,像溺水的人迫切地想要抓住浮木……

直到温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。

是温暖的、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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