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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(2 / 3)

婚礼是什么样子的。”“你说,张国荣说,‘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’,那结婚就是谈一辈子的恋爱,所以婚礼要很多很多的花。”“你还说,要Coldplay的《Yellow》代替婚礼进行曲,唱到'you knowi love you so'的时候,和你的丈夫交换戒指说我愿意。”林姁怔住:“这真是我说的吗?”她不止幻想过婚礼,甚至连细节都想过吗?

“嗯,当时我觉得超级浪漫,”祝余问:“你一直不想谈恋爱,是因为叔叔阿姨的关系吗?”

林姁轻声说:“我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计回报不计付出的爱情,但只是不相信恰好能发生在我身上,你知道的,我运气一直挺差。”她竟然对婚礼有过憧憬。那她的憧憬是什么时候破碎的呢?

是妈妈接受二胎试管生下弟弟的时候?还是在爸爸喝醉酒看着她说“可惜你不是个男孩”的时候?

有太多的瞬间让她对婚姻、对恋爱幻灭,以至于她都想不起是哪次。林姁再次点开婚礼现场的照片。竟然有种这辈子就要这样随随便便交代的茫然。

十五岁的林姁同学。

对不住了。

也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才会有矫情的冲动,才会期待花里胡哨的仪式感,才会觉得婚礼是浪漫的、庄重的、至关重要的。对于林姁来说,这就只是一个表演给亲朋长辈看的仪式,她相信对于裴清让也是一样。他俩没有感情基础,也不是表演科班出身,应该一起期待这尴尬而无聊的一天快点度过才对。好在一切都和裴清让达成了共识,她心知肚明,裴清让跟她一样不在乎。

他们的婚礼没有早起化妆、拍照、接亲迎亲、全程录像,也说好了她不用人接不用人送,睡醒了会自己去婚礼现场。林姁前一天忙工作忙到太晚,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。她睡眼惺忪按下接听,祝余在电话那边喊:"我在你家门口了!"

林姁起身去开门,头发凌乱,一身睡衣。祝余震惊:“你不会刚起吧?”

林姁“嗯”了声,鼻音浓重。

“我记得我姐结婚那会儿早上三四点就起了,然后化妆拍照走流程,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,满脑子都是她要跟他结婚了……你一点都不紧张不激动?”林姁打了个呵欠:"又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,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可激动的。"

祝余四处张望:"裴清让呢?"

林姁:“不知道,好几天没见了。”

假结婚就是这样的,祝余让自己适应眼下的情况,又问:“衣服穿哪件?”林姁指了指昨晚从衣柜里找出的白色长裙。

祝余:“头发呢?”

林姁:“就这样,刚洗过。”

祝余皱眉:“妆呢?”

林姁:“涂个打底和口红就行。”

“再敷衍也得有个度吧,”祝余这下是真的确认林姁不喜欢裴清让了,“来的人里有双方亲友还有同学,我给你稍微弄一下,很快。”

林姁被祝余按在椅子上一通倒饬。

她底子好,索面朝天也是美人,这会儿被化了淡妆,野生眉细长浓黑,皮肤白皙清透,垂在胸前肩背的黑发微卷蓬松、像波光粼(粼的黑色绸缎,衬得肩头皮肤有种牛奶的质地。

当她抬眸,祝余被美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
出门时间已经不早,好在长裙之下是随性的运动鞋、行动方便。下车后林姁才发现在下雨,她拎起有些碍事的裙摆,却被眼前一幕惊呆。

脚步停住,她怀疑自己走错,这里应该不是她的婚礼场地,而是电影终章的拍摄现场。

祝余直接被震撼到说不出话,等回神就开始拿出手机疯狂拍照:“你不是说假结婚没上心吗?这就是你说的不上心?”

林姁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,祝余瞪圆眼睛:"裴清让自己准备的?"

这一天没有阳光,森林深处天色介于青灰之间,目光所及,是巨大的玻璃房,花海一路蔓延。当猝不及防的雨点落下,林姁拎起裙摆,走进那片美到不真实的花海。

雨滴落在透明玻璃顶,淅淅沥沥的雨声变成悦耳背景音,而玻璃顶之下,水晶灯和垂坠的鲜花交相辉映,鲜花层层香叠一路绽放。是比电影更像电影的婚礼。

祝余感叹:“你高中时的理想婚礼是这样的吧?”——恋爱要从一束花和表白开始,结婚更应该如此。“恋爱要一束花,结婚就直接送你一片花海,我都不知道裴清让这么浪漫啊。”

林姁忍不住想象,冷淡禁欲如裴清让,垂着眼眸布置那些花花草草的样子,心脏在这一刻变得柔软,而后泛起难以名状的愧疚和酸涩。愧疚源于不对等的付出,她没有当回事的婚礼,他却认认真真挑选每一样见证他们婚礼的花。

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?

在自己误会他和自己一样敷衍的时候吗?

很多很多的花,很少很少的人,如果不是结为夫妻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,这应该是一场值得被铭记终生的婚礼。她没回神,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,干净冷质的嗓音,清泉一样划过耳边:“还以为你不来了。”

林姁扬起脸,今天的新郎官帅得犯规,黑色正装白色衬衫衬得他身形挺拔贵气逼人,即使置身花海,也是翩翩公子、清俊无双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觉得那简短的几个字里,像是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。这当然是她的错觉,可还是好像有什么在她的心尖轻轻刺了一下,让她觉得心脏酸软。

"我不来的话,逃婚吗?"

林姁眼眸深处是真挚的歉意,花草背景显得一身白裙的她愈发灵动。"你是不是等了很久?"裴清让应声:“嗯,很久。”

林姁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:“如果我真的不来你会怎样?”

裴清让散漫应了句:"不来就不来,我又不会生气。"

好像结婚的时辰都是有讲究的,林姁问:“是不是吉时都过了?”

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,轻轻扬眉:“现在就是‘吉时’。”

婚礼就这样开始了。

与其说是婚礼,倒更像请了至亲好友的派对,没有煽情告白,没有父母讲话,有的只是雨声雨点、花海一片。原本冗杂的婚礼流程都被简化,李明启一本正经:“现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。”戒指是狗狗叼着小篮子送上来的。

林姁伸出的手,被裴清让的掌心接住。肌肤相贴的触感如此陌生,让她心跳开始混乱。

他的另一只手拿起戒指。

是她的错觉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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