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霉斑09(2 / 3)

一”

“我个人对这个项目有些兴趣。”

梁惊水唇际扩弧,朝董事会成员轻鞠一躬,“感谢各位领导的认可。”在众人未留意的瞬间,她的眼中涌动着蓬勃的野心,无遮无拦。上线短短三个月,App的活跃用户数突破500万,公司股票在一个季度内涨幅达25%。为此,忙活了半年的年轻人终于有了理由放飞自我。七夕最后一场,他们一拨人去了脱班社庆功,骰子塔、啤酒乒乓轮番上阵,到后半场,酒精涌上脑,聊天的尺度也逐渐飘远。

男大学生的学历和酒品通常无关。

开头挑起话题的是丁濯,一个大四生,五官透着几分阴柔,长发扎成辫子,是师妹推荐来的。

丁濯一直以为在A大名气很大的学姐比他年长几岁,后来得知梁惊水跳了两级,实际年纪还不到22岁,惊讶得不行,又追问她的生日是几月的。梁惊水手起葡萄落,堵住温煦滔滔不绝的嘴,含笑道:“1月的,别听她胡扯,22岁都已经过半了。”

说来也巧,今年的七夕正好撞上她生日。这次她只想清静点,没想到温煦喝高了,嘴还是不把门。

丁濯在醉里点点头:“那前辈你还是比我大、一点点。”情情爱爱的八卦在人多的场合总是热度不减。在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,有个女生被问出了自己的crush,丁濯调侃她够行,忙成狗还能抽空暗恋人。第二次啤酒瓶又指向她,周末专程飞来的Chloe没打算为难同性,挑了个平和的问题:“你为什么钟意他呢?”

丁濯为首的一撮男生发出整齐的“切一一"声。女生红着脸说:“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虚荣,他会分享他去北欧看极光、去坎昆潜水的生活,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,让我一下子有点心动了…”“得了吧。"丁濯嗤笑,“真是认知决定上限,我表哥,农村户口,大专生,学三个月德语过了A1,拿了个互惠生签证去奥地利,包吃包住,还能带薪休假跑去芬兰看极光。淡季交通住宿加上机票一共五千块,这样说的话,他那种挫贷都能成你口中的crush了吧。”

女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抹眼睛说她不玩了。转盘游戏还在继续,眼看着提问的方向越发不对劲,全往“香港旧主"身上靠,梁惊水微笑着把刚才抽到的梅花8放到桌上,站起身:“厕所牌生效,在座男生全喝一杯吧。”

丁濯囫囵道:“这都上一轮的规矩了,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,妈的规则早换了不知道吗?”

他口头上称她前辈,却并不把她当成真正的主事人。梁惊水心里清楚,大部分人潜意识认为她在香港的那份职业难登大雅之堂。或许连他们都没有意识到,在他们眼里,她不过是个读过书的捞女,逃不脱“一双玉臂千人枕,半点朱唇万客尝"的俗套。所以瓶口对准她时,他们只顾起哄喊“大冒险”。对她的真实想法毫无兴趣。

这些明讽暗刺的人,是她团队里的得力战将。即便梁惊水腹中精于考量,也不想在庆功宴这天败了兴致,面上不显情绪,睫羽半覆下来,一双润丽的眼睛打量着丁濯,好像什么都懂:“现在说的话,第二天要记得好吗?”同伴替他解围:“醒着还能记住就算神了,丁濯这阵子太拼了,连嘴都不灵了。”

“这单我包了,算是犒劳大家的辛苦。”

“我爱你前辈一-!”“大爱无疆一一!”程雨晴是团队里的后端开发,平台的后台系统都是她一手操办,梁惊水很欣赏她的踏实和可靠。

梁惊水推开卫生间的门,镜子里的程雨晴眼圈通红,空气刘海一绺绺地贴在额头上,格纹裙上还沾了几片水渍。她看到梁惊水,连忙关掉水龙头,声音里压着委屈:“前辈……丁濯把我的crush说成rubbish .心说还挺押韵。梁徽走到她身畔,低颈洗手:“同一所学校的同级,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高人一等,你是不是这么想的?”程雨晴闷声应道:“前辈一定不会被这么说吧,你在香港那么红,还带我们创业做项目,总裁都认可了的。”

“想多了,我被说得比你严重很多。”

程雨晴摆明不信。

梁惊水挤了点洗手液,慢斯条理揉搓手指:“知道那些人怎么叫我的吗?高级鸡、捞女、坐台妹、小蜜、金丝雀,那时候我才20岁,听了几次就哭,后来想通了,因为我清楚我不是。”

“天……”

梁惊水把水弹到她脸上,嘴角一勾:“到底是你的crush还是丁濯的crush,他这么几句话就把你搞崩了,真是没出息。”程雨晴哭唧唧地扑上去抱住梁惊水,嘴里嚷嚷着感叹,要是以后上班能碰到像她这样的上司就好了。

被安慰的人止住了眼泪,安慰的人却感到鼻尖酸涩。今天是七夕,是她的生日。

人际圈的更替如四季轮换,她熟稔地与一群新面孔举盏欢谈。程雨晴一走,镜中映出的梁惊水,卸下了表面的热络,回到了独属于她的孤寂世界。她的面庞年轻,眼神早已迟暮。梁惊水掀开手机壳,露出一张黑卡,和一张记录在“曙光号"邮轮前的拍立得合影。

她朝照片笑得有些无力,凝望良久,将它重新放回壳里,捏着黑卡走了出去。

那晚的消费总额有八万多,几瓶洋酒都是上世纪的珍藏款,连精打细算的Chloe都主动说要帮她分担点,梁惊水摇摇头,拿黑卡在POS机上“嘀"了一下,交易完成。

包括俱乐部会员,所有人看向那张卡的表情,都不单纯。收妥黑卡,梁惊水目光悠然,对上五米外的一双灰眸。狄鹤自称得了流感,每天用黑色口罩覆面,只露上半张脸。之前,他当着梁惊水的面,把内衣照烧成灰。

梁惊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烧了多晦气,你要是想看更私密的,跟我说一声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
自那之后,狄鹤就借着生病的由头戴了整整一个月的口罩,那款口罩修饰了他的脸型,的确有五六分像商宗,但梁惊水心中毫无波澜,看着他学林妹妹咳啊咳的,只觉得更像商氏叔侄俩的拼凑品。忽然有些理解了影视剧里的替身,为何总不及白月光深刻。铃响如期而至,梁惊水堵住一边耳朵接通:“商宗。”拨来的是备注"好好先生"的号码,对面一开口,又是那般雪霁云初散的嗓音:“是我。”

商宗几乎没有犹豫便承认了身份。

那夜湖群的凉风丝丝入骨,叫他反悔在副驾装清高。她不仅不吃这一套,还愠剜了他一眼。

他刚刚踏下地,她就干脆利落地开着马自达走了,留他独自在道沿上杵着。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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