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是二婶每次出的主意都能用上,没有出过差错,二叔自然信任倚重二婶,在人前做做样子,就是一副夫妻恩爱和顺的模样。可这一次二婶输了,把二叔的全盘打算都输掉了,在二叔拦下书信这一刻,他们夫妻二人往后注定会反目成仇!”周嘉清顿了顿,“二婶想要让齐王对付我,二叔可能觉得周嘉芸已经失去帮助他仕途的作用了,与其惹恼齐王,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怎样,小姐快说。”春桃是个急性子,也猜不透。
“不如送去齐王府如何?”周嘉清浅笑问道。
春桃听后不赞同,直摇头,“就算二老爷和二夫人关系变得不好,二老爷不至于这么绝情,能将亲生女儿送给齐王?”
怎么想都不可思议,一个父亲,疼爱女儿的父亲,不说提刀宰了伤害女儿的人,相反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来?将女儿亲手送进火坑去!
春桃觉得小姐肯定是想偏了。
周嘉清喟然道:“周嘉芸嫁给齐王是目前最好的决定,只要能有助于二叔的仕途,对他来说,女儿的幸福有什么要紧的。”
春桃和秋菊近在身旁,听完周嘉清笃定的话,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,周海洋可真是个好父亲啊。
冬梅一进屋,看到春桃和秋菊一脸严肃,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,悄声问后,将手里的书递给周嘉清,“这是小姐前几日要的书,奴婢找到了。”
“好,放着吧。”
“咦,”冬梅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,看到桌子一摞书下放的锦盒,拿起来才发现有些眼熟,“这是小姐昨日从宫中带回来的吗?”
这个锦盒是……?
是徐竟骁昨日送自己的礼物,周嘉清在马车上让冬梅将锦盒收起后,回来就在想徐竟骁晚上要过来的事,将这个给忘在脑后了。
“好漂亮的盒子,小姐这是什么?”春桃被吸引过来。
周嘉清接过来冬梅递过来的锦盒,这才注意到锦盒封口处有一封条,上面写着“周二小姐,亲启。”
落墨行笔,字迹干净利落。
轻轻打开锦盒,拿起里面的东西,这是一枚碧兰棱花双合玉簪!
整支簪子是用极品的碧玉雕刻而成,到底是何种碧玉,她也叫不上名字,这碧玉不似寻常的颜色,通体呈现出一种青灰色,更是徒增几分神秘感,簪身雕刻的兰棱花栩栩如生,花蕊轻轻摇曳的样子像是随风起舞,在阳光的照射下,细小的花蕊好像新生一般绽放出柔美的华彩。
整支簪子样式简单大方,却又不失华贵,其中又带有一丝凌厉的味道。
“真别致的簪子……”
另一边的兰心苑,李嬷嬷带回了李雅萱等待的消息。
“赵嬷嬷说,二小姐醒来后她虽没在身边伺候,回府后就早早将二小姐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打听清楚了。”
“说是二小姐当日从昏迷中醒后,先是要了一面镜子过去,细细地照看自己,似乎有些惊讶。再是询问今年是何年,看着面前的丫鬟也是好一阵恍惚,一连串的动作好似失忆一般,因着这几件事情奇怪,她就格外留意记住了。”
“接下来就是夫人看到的这样,二小姐和从前完全不一样,跟换个人似的。一夜之间性情全变了,莫名还多了一身才艺。”李嬷嬷絮絮叨叨说完这些。
知道这些后,李嬷嬷和李雅萱都觉得:这个周嘉清绝对有问题!
大夫瞧过只是风寒不至于忘了时间吧,一个病人刚醒来要镜子看自己干嘛?
紫诗和紫情听后也是十分奇怪周嘉清的这些举动。
李嬷嬷心中一动,沉吟道:“会不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二小姐!”
李雅萱眼眸中亮光闪过,心中更是笃定李嬷嬷的说法,要是她不是周嘉清……
垂眸思索了会儿,对着李嬷嬷一通交代,李雅萱又去榻边守着周嘉芸。
李嬷嬷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一眼榻边的夫人,夫人此时就像一朵疲惫的花,萎靡不振,守着四小姐两日没怎么阖过眼,她不忍心再让夫人动怒。
周嘉清昨个得了皇上的赏赐,今日便给府中几位长辈送来礼品以示同祝,夫人本就怀恨在心,恨不能扒了周嘉清的皮,喝了周嘉清的血。
当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四小姐能好起来,夫人方能活过来,重燃斗志对付二小姐!
李嬷嬷动了动嘴,神色有些复杂,终究没再开口,算了,却是将周嘉清送东西的事隐瞒了下来!
这都两天了,周嘉芸神智还不是很清醒,只能靠安神药睡着。
一旦醒来,又疯又怕的样子让她心疼坏了,不是乱喊乱扔东西,就是胡乱抓伤自己,要不就是躲在床脚或墙角,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。
不行,李雅萱心念一动,得再找个大夫看看,想来想去便让紫诗去寻王石。
“夫人,要不在过两天看看小姐的情形,李大夫也说了,四小姐的病需要时间,王石王大夫毕竟不是咱们的人,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,万一小姐的事被王大夫不小心说漏了嘴……”紫诗语调犹豫道。
李大夫是李雅萱的陪嫁大夫,一直跟着自己,姨娘的绝子药,处理府中姬妾的事都是出自李大夫的手,她自是信任。
而王大夫医术再好,也不是自己的人,待字闺中女子的清誉是最为重要的,李雅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,要不是心疼女儿,谁会冒险。
一边一直未开口的紫情却开口道,“听说王大夫嘴巴最严实,大安城内谁的府内是干净的,有些脏事和怪病的,都请了王大夫,没见他泄露过一字半句的。”
“何况王大夫的医术了得,如今四小姐的身体最重要,万一再拖个一时半会影响了病情就得不偿失了。”紫情继续说道,只是觉得王大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
王大夫的为人的确如此,医术也要比李大夫要好很多,李雅萱听了紫情的话后也放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