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小姐……”大姨娘及时住了嘴,她的女儿有多关不紧嘴巴她是明白的。
“姨娘的意思是你父亲送过来的东西定会越来越贵重,比起四小姐也不遑多让,等你父亲回来后,你去好好谢谢你父亲一……”
周嘉华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:“我才不去,父亲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吗?他就是看四妹妹失了清白,不能帮他拉拢到权贵,这才转头看到我,不然四妹妹之前好的时候,父亲看起来依旧对我好,在人前充当一副好父亲的模样,可送我的东西与四妹妹的东西,也是天壤之别!如今四妹妹变成这样,我是他唯一可以拉到权贵的女儿,姨娘你看看他送的东西也不过如此!”
其实周海洋送的东西比之前好很多,无奈和周嘉清的一比较周嘉华就看不上眼了。
“我的三小姐呀,你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,二小姐与你父亲……”
芳春苑中,大姨娘悉心教导着周嘉华,盼着有一日,周嘉华可以取代周嘉芸!
……
屋外月色如银,月影如钩,整个侯府静悄悄的,已是深夜时分,陶然苑里主仆几人并没歇下,开着半扇窗户,在夜色中等着什么。
白日里周嘉清简单说了一下今晚要去定国王府,几个丫鬟却是嘴巴惊的大到合不起来。
彼此却交换了一个眼神,自家小姐什么性子,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们最是清楚不过,自从那次落水醒来后,就变得沉静谨慎,从来不肯轻易相信谁,便是对靖安侯和大夫人,也有所保留。
在石塘庄王爷救过小姐的命,当初齐王的事,好像也是小姐和王爷商量的,小姐似乎更愿意相信王爷,难不成小姐是喜欢上王爷了?
“小姐,您先歇会儿,奴婢守着,等会王爷来了,奴婢再去叫您。”夏荷有些心疼小姐,递上一杯姜蜜水。
周嘉清喝了几口姜蜜水,放下茶碗,倒是摇了摇头,躺在榻上她也是难以安眠。
又等了一会。
“抱歉,来晚了。”清冷的嗓音自耳边响起,同时传来的还有男子身上传来淡淡的白檀香,如他本人一样,清幽冷冽。
窗外的人,姿容清冷,宛若天人!
周嘉清微微一惊,春桃差点叫了起来,没有一丝声响突然出现在窗户前,由不得她镇静下来。
夏荷眼疾手快地将门打开,恭敬道:“王爷,这边请。”
说完这句话,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,大晚上的她竟然去请王爷进入小姐的屋中?
徐竟骁一个箭步跨过门槛,缓缓向周嘉清走来,一身藏黑云锦暗纹劲装,腰间系着一根金色蛛纹带,勾勒出利落的身形,气质清贵不已。
月色之下,越发衬得徐竟骁五官飘逸绝俗,光影流转间,那眸色也温润了起来,削薄轻抿的唇,似乎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视线不经意地扫视一圈,没再看到锦盒,有些失落,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便也逐渐消失!
直到看到桌前燃剩一小半根的烛火,徐竟骁上前轻声问道:“周二小姐等很久了吗?”
说完坐在春桃端过来的绣凳上,看了一眼周嘉清身后的丫鬟,周嘉清点了点头,春桃和夏荷这才低着头退了出去,关上门。
周嘉清眨了眨眼,没说实话,“没有。”
徐竟骁放下心来,看了看外面,“现在有两种办法可以去本王府上,单凭周二小姐选择。”
“哪两种?”
“第一种,是本王直接带着你避开侍卫走过去,你跟在本王身后,有些麻烦,第二种不费时,也不会惊动任何人。”
靖安侯府的侍卫也不是摆设,防不住一个徐竟骁,可总不能由周嘉清一个毫无武功的人走出去,一路上躲躲藏藏定然十分麻烦。
周嘉清想都没想就开口,“我选第二种。”
“好。”
徐竟骁说完便轻巧地揽住周嘉清的腰,足尖一点,不等周嘉清反应跃出窗户。
周嘉清彼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,冰凉的衣料温热的体温,尽在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她几乎是屏住呼吸,起初的忐忑也被偷偷望下去的惊奇取代了。
周嘉清下意识地拽紧徐竟骁胸前的衣裳,徐竟骁微微一愣,低头看去,一股馨香钻入鼻孔,细软的发丝被风吹起,抚在徐竟骁的脸上,像是小爪子在徐竟骁的心间轻挠。
小脸上更是平日没见过的新奇,好奇地打量着脚下的风景,徐竟骁目光落在她抓紧自己衣裳的手上,衣袖已滑落至半截,露出洁白的皓腕,徐竟骁喉头一阵发紧。
静默中,一片暧昧的氛围慢慢涌入……
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徐竟骁带着周嘉清落在一处院落中。
“与安居。”周嘉清看着院落门口的牌匾,喃喃道。
周嘉清站定身子,才注意到自己举止,连忙松开拽住徐竟骁衣裳的手,脸庞有些发红,问道“王爷,这是宁远的院落?那‘安’是南安郡主的意思吗?”
徐竟骁:“……”
上一次,那个人看到后也是如此问道。
不过她是白日进府的,走进这处院落,红衣女子看到了什么,弯弯的柳眉下,一双明亮的眼睛中,似是荡漾着一池清波,弯唇道:“咦,这就是宁公子的院落,与安居?好名字,这个‘安’是南安郡主的意思吗?”
半晌,没等到徐竟骁出声,周嘉清有些狐疑,侧头看了他一眼,叫道:“王爷?”
“巧合而已,宁远与南安未相识之前就题了这个名称。”
时隔几年,徐竟骁再次解释一遍。
周嘉清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”
但她也是察觉到徐竟骁那一刻的心不在焉!
两人刚走进院中,宁远屋中的光亮在深夜中格外刺眼,冷不丁一声沉重的低哼传到院中,像是压抑的痛苦从喉咙里不小心漏了出来。
周嘉清皱了皱眉,没有想到宁远伤得这么重!
“王爷。”
门口的侍卫轻声行礼,徐竟骁让他们退下后,推开门,带着周嘉清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