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嘉清的目光微微一凝,似乎捕捉到了什么,却又转瞬即逝。她轻轻地摇了摇头,似乎想要驱散心中的那一丝疑惑。春桃见状,由得好奇地问道:“小姐,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周嘉清摇头道。
然而,周嘉清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个小孩远去的背影之上,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夏荷解释道:“那个小孩子走路不小心摔倒了,大概是怕周围的人嘲笑他,所以急忙跑开了。这个年纪的孩子,自尊心最是强烈,最是在意面子。”
周嘉清正准备转身离开,突然间,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上移去,落在了对面的酒楼之上。心中一凛,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。就在小孩惊呼的那一刹那,她猛地回头望去,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。然而,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异常强烈,让她感到极度不适。她抬头望去,只见酒楼之上空无一人,只有风轻轻吹过,吹得窗帘轻轻飘动。然而,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仍旧挥之不去,让周嘉清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。
她皱了皱眉,转身向夏荷说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对面的窗户之后,隐约可见两位身影。
一位是手执玉扇的年轻男子,风度翩翩,另一位则是面纱掩面的女子,她优雅地坐在桌旁,身姿曼妙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。
那女子月白色络丝素罗面纱掩面,增添了几分神秘,一身海棠色衣裙衣??翩然,勾勒出窈窕的身姿。乌黑的发丝如同流云般披散,肌肤白皙如玉,弯弯的柳眉下,那双眸子犹如秋水般流盼,尽管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,但从那眉梢眼角的妩媚风情,不难想象其面纱下的容颜是何等的美艳绝伦。
她斜倚在椅子上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户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。轻启朱唇,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:“这就是靖安侯府那传说中的爱女周嘉清吗?这样大的名声,哼,看来也不过如此。”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周嘉清的不屑与轻视,仿佛在她眼中,这位侯府千金不过如蝼蚁一般。
她身边的男子大约二十出头,眉眼生得与她有几分相像,然而,他脸上自嘴角向耳朵处的一道伤疤,却如同深秋的寒风,为他增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戾气。就连与女子相似含情的眼眸也显得生硬了许多。尽管如此,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与大安的男子有着截然不同的美!
他的美,是一种野性的美,一种不羁的美,仿佛是从山间走出的猛虎,虽带着些许凶狠,却更显得英勇与独特。
他笑了笑:“能让定国王爷特意请旨赐婚的,绝非等闲之辈。何况,我听闻她虽不会武艺,却险些发现我们,这份敏锐与警惕,实在是难得一见!”
“太子哥哥又有了新的猎物。”那女子轻轻一笑,眼角微微上挑,媚态尽显,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,在春风中摇曳生姿,“听说她原本对四皇子颇有好感,不知为何,突然转了心意。不过,无论她如何转变,我始终觉得她不过尔尔,远没有传闻中那般美貌与聪慧。”她微微摇头,似是对那女子不屑一顾:“就算皇上赐婚又如何?想当年,北鸣国的四公主,那般倾国倾城的美貌,还以为能打动徐竟骁的心,结果呢?还不是惨死在他的手下。真是愚蠢至极,明知有上一辈的血海深仇,还妄想与他结为连理。哼,这靖安侯府的女子,别看她现在是未过门的定国王妃,保不准就是第二个四公主!”
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屑与轻蔑,仿佛不值一提。然而,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。
被叫做太子哥哥的男子笑了笑,并未接着那女子的话继续说,只是夹起桌上的生鱼肉片吃了下去。
另一边的窗户,有人躲在一层又一层的帘子后面,只露出一边的描金袍角,显然渐渐奢华的做派,此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,端起桌上茶盏凑近嘴边一饮而尽,慢慢地勾起了唇角。
刚刚安顿下来没几日,宫里就有太监传了圣旨过来要周嘉清第二日进宫面圣,皇上如此着急,显然是南楚的使者已经到了。
众人都知道,这几日大安周嘉清的才名远扬出去,就连南楚那边的人一进到大安,也迫不及待打探她的消息。
周嘉清接了圣旨,安抚靖安侯和陈幸没事,吃过晚饭后,也各自去休息了。
周嘉华暂住在周嘉清相邻的院子里,因着之前那个周府在周老夫人死后,钱庄上的人前来讨债,不得已只能将府邸抵了出去,孟柔一介女子也经不住催债的闹。这样一来,她只能搬离,尽管她的生母还有一处小庄子,可是靠着娘家这么久了,她也不忍心,毕竟她的生母只是姨娘,孟柔也不想让她的姨娘在府中难做。
故而,她还在客栈住着,一边找合适的地方,能负担的起的宅子。
对于借住这事,经历过这些变故的周嘉华像是一夜长大似的,在府中也手脚勤快的帮忙做些活,能不麻烦旁人的一概不会劳烦,将自己住的院子打扫得也算得上整洁干净,又不多话,靖安侯一家没有什么异议,周嘉清也不在意。
结果到了夜里,周嘉华来到周嘉清的院子。
周嘉清道:“坐吧。”
她取下披风,来到周嘉清榻边,准备坐下时,脚下一顿,这才后退两步坐到榻边的凳子上,道:“二姐姐,我睡不着,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周嘉清让春桃她们退了出去,她从榻上坐了起来,周嘉华眼疾手快地拿来靠枕放在周嘉清身后。
“真没想到南楚来的会是太子和七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