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元锦,真乃世间罕见的异数,竟然胆敢将驸马的父亲与驸马本人一同囚禁,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她还胆敢在其中下了媚药。
这种行径,在纪承枫看来,简直超出了常理的界限,世间哪有这般毫无顾忌、肆意妄为之人?谢元锦的这一次举动,狠狠地敲打着纪承枫心中那脆弱的道德底线。
他无法理解,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。
“啧啧,倘若驸马今日选择沉默,不提及那些往事,公主的目的同样也能达成,只需借此时机揭露郑贤妃的罪行便足矣。然而,他为何非要如此呢?这样的做法,无疑让皇室的尊严蒙上了一层污点,皇上在权衡之下,自然会选择保全谢元锦而舍弃驸马。他这般的行径,岂不是在……”纪承枫的声音在此刻停顿,他原本斜倚在马车中的身子突然挺直,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,语气也变得郑重其事,“驸马他,其实是刻意激怒谢元锦,他想一心求死!”
“你还不算愚钝,”徐竟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淡淡道,“他迎娶谢元锦,本就非自己心愿,只是被现实所迫,无法抗拒。郑贤妃多年来的扶持,才让他到了如今的地位,但这一切,并不如他的愿,他只是郑贤妃手中一个棋子,是朝政上的傀儡来帮助郑贤妃办事,亦是深情驸马的傀儡,扮演着一个爱谢元锦的假象。何况,他心中所爱之人,竟被谢元锦以残忍的手段杀害,这份痛楚,他如何能够容忍?”
他微微停顿,接着缓缓开口,“他知道,仅凭地牢一事,谢元锦所受之罚不过皮毛之伤。而谢元锦那易怒的性子,他更是了如指掌。于是,他故意挑动她心中的怒火,让她在愤怒之下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。谢元锦,也确如他所料,怒火中烧,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。只是驸马他没有想到,谢元锦会疯狂至此。尽管他内心深处对谢元锦的恨意犹如烈火焚心,渴望将其挫骨扬灰,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与我们联手,来到皇上面前,将一切秘密悉数揭露。他自知杀不了公主,更无法自我了断这份纠葛,便选择了这样的方式,让皇上来了结他的性命,或许,他早已厌倦作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,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。他自以为聪明绝顶,利用了谢元锦的软肋,却不曾料到,这一切皆是谢元锦精心设计的棋局,谢元锦利用了他达到自己的目的。若非此事,谢元锦又如何能如此自然地引出那媚药之事?这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序幕,以媚药为引,进而揭露媚药的来源,最后指向那郑贤妃对你的陷害。”
纪承枫在短暂的沉思之后,缓缓地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认同,然后问道:“谢元锦夫妇,他们自诩为黄雀捕蝉,却未曾察觉,真正的幕后黑手,正是你这位深藏不露的螳螂。”
此言一出,徐竟骁不禁侧目,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戏谑。他的眼神似乎在对纪承枫说:“你才是螳螂。”
纪承枫毫无察觉,眼神中流露出对眼前这位王爷的钦佩:“对了,王爷,你是如何想到此等计策,您故意将郑贤妃的秘密透露给谢元锦,又故意让她知道我们正在搜集证据,更是将我和周二小姐被郑贤妃陷害之事,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在她的面前。这一切,才促成了谢元锦今日的这番举动。”
“这个计划,其实是清儿想出来的。”徐竟骁微微一笑。
周嘉清曾交代徐竟骁说:“郑贤妃的罪行一旦暴露,她定会如惊弓之鸟,更加小心谨慎。明华宫如今已是铜墙铁壁,难以插入我们的人手,与其正面交锋,不如换个策略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道:“对付郑贤妃,最好的武器,便是她最宝贝的女儿——谢元锦。只要让她亲手将郑贤妃送入冷宫,那才是真正的胜利。”
他当时心中不禁泛起疑惑,这计划听起来似乎天方夜谭,如何让谢元锦做出如此忤逆之事?
然而,周嘉清却仿佛胸有成竹,她并未去探听什么,却仿佛对每个人的心思了如指掌。
而徐竟骁他不过是在执行她的计划。
另一边,圣旨宣读完毕后,谢元锦便以最后一次拜见郑贤妃为由,和郑贤妃一道回了明华宫。
踏入殿内,谢元锦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郑贤妃的面前,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切:“母妃,您既然得罪了王爷和纪公子,便认了吧。”
“什么?”郑贤妃闻言,心中一颤。
她已猜到,此次被徐竟骁与纪承枫联手设计陷害,皇上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予,便直接下旨将她打入冷宫。她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,为何皇上会如此决绝?
她想过很多,甚至想过是谢元赋背叛了她,然而,此刻从女儿口中听到的这句话,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在她的心上,原来这一切是她捧在手心的女儿指认的。
郑贤妃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她看着谢元锦,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:“你……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?”
谢元锦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泪花:“母妃,从小到大,都是您说什么,女儿便照着办,您从不让女儿过问缘由,女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。这一次,您就听女儿一次好不好?王爷他的手段母妃您也知道,您得罪了他不会有好果子的。”
郑贤妃心中的怒火如狂风骤雨般汹涌,终于没能遏制住,她猛地抬手,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谢元锦的脸上,那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