歆瑶唇角微弯，忍不住调侃，“七年不见，我家晨哥哥还是这么谨慎呀！我很欣慰！”
欧阳晨皱起眉头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着她，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？以为易容成南朝的小公主歆瑶，就能骗过我吗？”
歆瑶半靠在窗边，不急不慢地道：“我承认我以前是易容骗过你，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。现在我已经不需要易容了，我用我的真面目来对待你，你怎么就不相信了呢？难道非要我说几个我们之间的小秘密，你才会相信吗？”
欧阳晨一双黑眸深沉若海，平静的外表之下，掩藏着滔天的海浪。
一如他此刻的心情。
这么熟悉的说话口吻，确实是他记忆中的样子
如果说是模仿，真的会有人模仿她模仿得那么像吗？
“晨哥哥，那晚在山洞里，你走火入魔，压着我，还咬了我的手臂一口。”
歆瑶撩起衣袖，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，“现在痕迹已经消失了，但是你当时误会，以为我俩有了很亲密的关系，对不对？”
欧阳晨高大挺拔的身躯骤然僵住。
他眸底闪过汹涌的复杂情绪。
这件事情，事关她的名声，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。
他从未对旁人提起过，丫头死后，更加不可能有其他人知晓。
“晨哥哥，这些年你建功立业，收复河山，其中可有我一点点的功劳？”歆瑶含笑，娓娓道来，“是我给你换血，让你彻底地摆脱了走火入魔的梦魇，是我给了你大半的内力，让你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，你才能更好的投入到自己的复国大计中。”
她眉眼弯弯，主动邀功了起来，“我做了这么多，能否换来你一个小小的拥抱呢？”
她张开双臂，等他过来。
欧阳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似有狂风席卷而过，又痛又涩，一时间，他竟然有点想哭。
她回来了
真的是她
她的魂魄回来看他了吗？
“丫头”他的脚莫名抬不起来，竟觉得沉重，他一步步地、小心翼翼地朝着她走去。
他好怕，自己动静太大，她就会在自己眼前烟消云散。
就像无数次在梦里一样，她都是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地消逝，徒留他一手的空气。
“晨哥哥，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，怎么感觉你步履蹒跚的呢？”歆瑶顽皮地嘲笑着他，主动迎上去，轻盈地扑在了他的怀里。
欧阳晨浑身一震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，牢牢地把她整个围在了自己的胸膛里。
她身上气息冰凉，隐隐有些寒气。
不像活人，更像是阴间来的鬼魂。
但是他确确实实地抱到了她，她是有实体的。
“丫头？”他低眸，盯着她熟悉娇俏的脸庞，“你是特意回来看我的吗？”
“嗯，是啊。”歆瑶微微仰着头，靠在他怀里，抬眸凝视着他的眼，“这七年来，辛苦你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过去了七年，为什么你要等七年才来看我？”
他在梦里，在自己心里，一次次地呼唤过她，可是她没有一次回应过。
“你是否恨我？”
毕竟，她的身份依旧是南朝公主，而他，是灭掉南朝的人。
“晨哥哥，我不恨你。”歆瑶在他怀里轻轻摇头。
这个世界的剧情注定了男主要逆风而上，成为新一代君主。
南朝覆灭，是不可逆转的历史。
而她回来，唯一能阻止的就是，让他尽可能地善待敌国百姓，不要发生屠城的惨剧。
如今城内一片混乱，处处都是战乱后的不安定，再过不久，对于百姓来说，活着都是奢侈。
数十万南朝的战俘和百姓，都将成为他的刀下之魂。
“你这次回来，能呆多久？”欧阳晨瞥了一眼窗外的月色，有点担心，毕竟，再过几个时辰，就要天亮了。
等到夜幕褪去，太阳重新升起的说话，她不会，就要消失吧？
他知道，鬼魂是没法在阳光下生活的。
“让我想想，你想我呆多久呢？”歆瑶顺着他的视线，也看了看悬挂在天上的月亮，忽然莞尔一笑，解释道，“晨哥哥，我不是鬼魂，我可以见光的！”
“你真的不是鬼魂？”欧阳晨眉头微蹙，黑眸紧紧锁定着她的小脸，“那你现在是什么？”
当年，是他亲手将她下葬，还在她的墓前守了三天三夜。
她不可能还活着。
她的容貌，还保持着当初的墨阳，没有半点的改变。
仍旧是十五六岁的青涩模样，可爱迷人。
这一切的一切，都证明了，她不是活人。
“实话告诉你吧，我是天上的仙子。”歆瑶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，“我来到这个世界，是为了帮你。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，但是你不相信。我这次回来，依旧是为了帮你，所以这一次，你还会怀疑我吗？”
“仙子？”欧阳晨心中一动，低头在她脖颈处闻了闻。
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幽幽的清香，不刺鼻，味道淡雅，恰到好处。
“不信？”歆瑶被他弄得痒痒的，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。
她一动，他就本能地把她抱得更紧了，好像生怕她消失一样。
“我信。”他低沉地道，“丫头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你既然是天上的仙子，那你从天上下来的时间，是什么时候？”
歆瑶微微一笑，“你猜？”
欧阳晨搂紧她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间，温柔地摩挲，低声道，“我猜，是你救我出公主府的那一天。”
如今回想起来，似乎所有的疑问，都有了解释。
为什么她会突然性情大变，从恶毒的虐待，变成了突然好心帮助她。
原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公主
她只是借用了小公主的身体
这样一来，她为什么突然拥有